“嚯,这都一个月了才知道,西北消息果然闭塞。”
“我可听说,肃王被收回了京城兵马司的权利,一众大臣要求肃王勋爵从亲王降至郡王。”
“那可是陛下亲叔叔。”
“你可说,但肃王一个月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沈婉鸢后背却止不住的发寒,陆珩怎么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他真的死了吗?是她下毒杀死了他吗?
沈婉鸢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再去想,但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杀人这样的事,却让她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沈家怎么会家破人亡,奏折上肃王鲜红的正印在她的脑海久久萦绕。
那桌客人走后,沈婉心中涌出莫名的焦虑与惶恐,仿若乌云笼罩,让人喘不过气。
西北的沙尘暴总是猝不及防,上午还是风和日丽,下午便遮天蔽日,黄沙漫天。
安掌柜摇着手中的红色披帛,眉眼明艳道:“没有客人早早打烊,你们赶快回吧。”
沈婉鸢今日也因着客人的对话有些心烦意乱,向掌柜告别后便离开了茶馆。
漫天的黄沙遮蔽了视线,飞沙滚石激烈的拍打着沈婉鸢的身体,她和小春儿搀扶着顶着风而回。
行至小院门口,沈婉鸢却楞在了原地。
“姑娘,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小春儿天真的声音仿若惊扰了夜眠的鸟雀,突然她们周围出现了一群不知藏在何处的侍卫。
“姑娘。”小春儿害怕地搀着她。
沈婉鸢已然僵在了原地,四肢冰冷仿若身处寒冬,身子抖似筛糠,脸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
是他。
他来了。
第24章婉婉,怎么下毒的时候没……
沈婉鸢脑海中已是一片混沌,她已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进了卧房。
她在快速从明亮的环境踏入漆黑的屋内时,眼底瞬间模糊一片,身子僵在原地,额头的冷汗直冒,连迈开腿的力气都没有。
沈婉鸢背靠着门,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在黑暗中不敢前行一步。
倏然,一道锐利的出剑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噌”一声凌冽又刺耳。
沈婉鸢感觉到脖子上紧贴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剑刃抵着她颈部的皮肤,无声的杀意已然包裹着她的身躯。
此时空气仿若都凝固了。
沈婉鸢双手握拳,直视地望着前方,她哑声坦然道:“毒是我下的,杀了我吧。”
剑刃愈发地紧贴着她颈部的肌肤。
“沈婉鸢,你好狠的心。孤差点被巨石砸死在官道上,在满是冰凌的江水中足足泡了三日。你一句杀了你,便想
要结束这一切吗?”陆珩阴郁到幽深的声音缓缓响起。
在黑暗中,沈婉鸢看不见陆珩的神情,却感受到他的愤怒。
她突然前进一步,身子也俯身向前,彻底让剑刃刺破了她的肌肤,铁锈血腥味快速在两人之间扩散。
陆珩眼眸瞬间闪过一抹阴郁,反手把宝剑收回剑鞘内,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
陆珩斥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沈婉鸢偏头不愿看着陆珩,反驳道:“这不正如你的意吗?”
“孤让你死了吗?”陆珩凤眸闪过凌厉的光茫,凌厉问道:“孤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背叛孤?”
沈婉鸢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嘶哑地说道:“把我关在王府,没有见上母亲最后一面”,她咳了两声,喘着气,“让我家破人亡,成为你的玩物。”
沈婉鸢眼中满是怒意,声嘶力竭道:“如果这就是对我好?那我永远都不想认识你。”
“放肆!”
陆珩说完这句话后,掐着她下巴的手指愈发用力,就在沈婉鸢感觉自己快要呼不上来气的时候。
陆珩突然松了手劲,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脸颊滑动,似是旖旎般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
陆珩眼眸低垂,看着沈婉鸢带着泪光的眼眸,话语却带着一抹柔情,似是讲述讲情话般语气,“回京城,我们再慢慢算。”
听着陆珩的话,沈婉鸢心中的恐惧彻底爆发。
她不想再深陷于肃王府的后宅,不想被困在小小的院落内,不想给他生孩子,不想与他欢好。
她只想要自由。
沈婉鸢眼眶泛红,眼中满是不屈地望着陆珩,缓慢沙哑说道:“不,我不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