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雨弯了眼睛:“母亲看到你定然欢喜,身体也好得快。”
翩翩一笑,飞快地跑到了后院。
苏氏住的院子叫作欢意阁,院子名称与装潢景色却全不相干,满院子种着合欢花和银杏,本是鲜亮的色调,可不知是没到季节,还是院中天光不足,整个欢意阁笼罩在有些悲伤寂静的气氛底下。
纱窗也没糊新窗纱,暗暗淡淡的,鸟都不爱叫了,三两奴役,行走时落地无声。
六顺在旁提醒着,翩翩努力稳重一点,大步走到房门前。
“娘,在睡吗?我来给娘请安。”
过了一会儿,帘子打起,一个方脸大眼的妇人走了出来。
六顺小声道:“这是海棠姐姐。”
翩翩恍然大悟。
她认识海棠,那时海棠还是个十几岁的大姑娘,时常守株待兔逮她溜出府玩,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海棠姐姐。”
翩翩嘴甜地喊了一句。
海棠眼睛睁了睁,最后没多说什么,笑着把她请进了屋。
“老夫人今晨醒得早,晌午时补过觉,这会子在榻上绣花儿。”
苏氏不到五十,因丈夫死得早,“儿子”承了爵,她早早就被喊老夫人了。
翩翩了碧纱橱,看见她依在窗边,整个人苍白消瘦,脸带病容,看着人时,眼里缺了些生气。
“娘!”
翩翩走过去,跪在了榻边,拉着苏氏的手,声音有些闷。
“我回来了,这几日,您身子有没有好些?”
她拿脸贴着苏氏的手,像猫儿一样蹭了蹭。
苏氏一顿,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在发上抚了两下。
“回来了?怎么这样了?”
六顺急得要命,忙不迭道:“侯爷在明辉堂见到了信大夫人和淳四夫人,听说老夫人身体不好,送走了人立刻就来看了。”
苏氏淡淡一笑:“原来是她们来了,难为芍儿和雨儿都没说,都是怕打搅我清静吧。”
海棠一笑:“老夫人还不知道嘛,咱府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最贴心的。”
苏氏弯了弯嘴,转头一瞧,自己那女扮男装的女儿正仰着头,眼睛里发着光儿地看自己,如果屁股上长尾巴,这会儿早就摇起来了。
白熙有事要劝自己求自己的时候,也会撒娇,但今天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她这个扮男装强撑侯府门庭的女儿,整日游走在外,在男儿堆里虚与委蛇,稍不注意就有杀身之祸,着实辛苦。
苏氏心一软,脸上显出温柔的笑。
“是不是有话跟阿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