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眼睫垂下,遮住眸底压抑的痛苦。
老太太对他的情绪浑然不觉,继续说道:“确定不是在骗我?我可告诉你,待会儿茵茵要来,小蛋糕就是给她烤的。”
心底涌上一阵恐慌。
贺时堰神色怔怔,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颤。
“她要来?”
老太太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你这什么反应,茵茵要来不是很正——”
“等一下。”
老太太忽然顿住,眼皮跳了下,“刚才茵茵说什么在电话里讲不清,才要来找我,不会是因为你吧?”
电话那头沉默。
沉默即代表默认。
“你电话关机,她找不到你?”老太太继续追问:“你故意的?因为茵茵没接你电话,你就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幼不幼稚,你知不知道茵茵手机丢了才——”
“我知道。”
办公室里暖气开着,贺时堰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冻得快没了知觉。
眼前模糊一片。
如水的潮意汹涌。
他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低着声音:“是我做错了事,没脸见她。”
胆小、怯懦、逃避。
没有勇气面对。
实在叫人恶心。
他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你”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老太太愣愣握着手机。
敢情是她孙子做错了事。
敢情茵茵不是来找她玩的,而是找她来算账?
怂包孙子跑了。
终究是她要承担所有。
“”
老太眼前一黑,气到心梗,想原地去世。
-
老宅的佣人领虞茵进了门,端来提前准备茶水和糕点。
钢筋水泥敏锐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眼睛一亮,争先恐后从楼上跑下来,扑进虞茵的怀里。
“奶奶呢?”
虞茵视线环顾一圈,都没看到老太太的身影。
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虞小姐,老夫人她”佣人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她在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