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被他的报仇报仇论弄的极其郁闷,“都说了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你这紫皮蒜不要胡乱冤枉鬼!”
见话题又要绕回去,巫华天有些头疼,张槐更是头疼的要裂开,他睁着红血丝连成一片的双眼,盯着小阴魂的目光像要将其烧出个洞来,“不是你报仇,还能是谁?我张槐不是好人,但是那些因我而死的更都是该杀千刀的渣滓败类,就凭他们,也敢报仇!也敢找上门来!……只有你……还算无辜……”最后四个字,低低的几不可闻。
张桂听他这么说,有些疑惑,
“你没有杀死我呀。”
张槐疲累的揉搓着眼睛和脸颊,慢慢靠着鹰形银架滑坐在地板上,“我是没有亲手杀死你,但是你淹死却是因为我。”
张桂仔细回想下死亡当日的情形,摇摇头,“你也没有推我下去。”
张槐冷笑,“怎么,你还为我辩护上啦?要不是我,你能跳下去?”
“不是因为你。”张桂摇头。
“是因为我。”张槐坚持。
“不是你。”张桂再摇摇头。
张槐不耐烦了,“就是我!”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
巫华天恼了,这两人不愧是有那种关系的,连大脑脱缰都脱的一样。
他直接打断了张桂毫无建设性的废话,命令,“说那天的事!”
“哦,”张桂领命,对张槐说,“那天,我们在江边说完话,我是自己跳江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不是你杀死的。”
“这就是重点,”张槐指出,“你是我讲完那些话后,想不开自杀的。所以说你是个窝囊废,一般男人都该是上来拼命的,你到好,转身直接跳江了!”
像是想起来那天的话一样,小阴魂又筛糠样的颤抖了起来,但还是说,“你那天的话,是很……讨厌!但是,我才不会那么懦弱的就去死呢!”
张槐想想他那张不饶人的嘴,的确不是个受了委屈就跳江的窝囊废样子,心里有些信了,但还是不懂,“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为什么在我一转身后就跳下去了?”那么快速的跳了,自己扑上去,连片衣角都没有拉到。
张桂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向巫华天要他的大黑包,巫华天通过铜镜给他从家里拿了出来,他便把这黑包推到张槐面前。
“你还认得这包吗?那天我就放在脚边的。”
张槐不太有印象,模糊记得,在街上截住这小子时,他的确一脸傻笑的提着什么东西,难道……
“你是为了这个包跳的江?”
张桂有些别扭的点点头,“我那天,听了你说的话,很伤心很生气,就踢了包一脚,踢完我马上后悔了,可是,包已经顺着江堤的斜坡滚了下去,我没有多想,便跳下去捞它,结果……”
“结果……”张槐无力的呻吟,“你为个破包就淹死了?”又暴怒起来,“你不会游泳瞎跳个什么劲儿!你是猪吗!蠢到死的为些个东西去死!害老子这些天一直想,要是当时再快一步,是不是就拉住你了,或者像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一样跳下去救你,啊?”
“我会游泳……就是那天抽筋了……”张桂稍稍蹲远了点儿,小小声分辨。
“淹死的就都是你这样的!”张槐大怒,狠踹一脚大黑包,“什么破烂,你到死还抱着!”
张桂赶紧护着他的包包,“你别踢,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用钱买得到的都不是重要的东西!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吗?”
张桂理亏,不敢再和他硬犟,心里偷偷想还不是你有钱才能说的起这种话。
巫华天暗自点头,这张槐虽然每每口出恶言,心性到还算可以。因着预兆及张桂的关系,张槐与旁人是不同的,他走上前通名道,“张槐,吾名巫华。”
张槐只听见一道轰隆隆的雷霆样声音,直直的劈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令他的头脑一阵阵空白,好像有什么苍凉宏阔的声音,悠远的在他的心底回响,那好像是个名字,自己却无法听懂其中的含义。
看到眼前那静静站立的男人,他的灵魂泛起一阵阵战栗,从深心底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情感来。张槐双手死死攥拳,牙根咬得咯咯直响,抖着嘴唇问,“吴……华……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张槐怎么也无法听懂自己的姓名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巫华天有些闷闷的。
“我与你姓名相通,灵魂自此可以交流,我可以感知你的心意,你亦可以感知我的喜恶。”
张槐听到这话,心里升起难言的恐惧,“你可以读取我的想法?”
巫华天想了想,对于灵魂间的交流来说,以大巫的元灵之强,其他灵魂确实无法假言欺骗,而巫沟通万物的能力,会使其他灵魂天然的产生仰慕亲近之意,这种影响,绝对不是简单的读心术可以概括的。
如果可以被欺骗,巫还谈什么沟通天地鬼神之能!
巫生活在大地上,与人杂居,为人所依赖、景仰和畏惧,是因为巫通过强大的元灵与他们交流,灵魂上强势的体现和坦诚的沟通,使巫自然而然的能够统御人心,这却并不是精神控制的结果。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巫华天元灵缓缓的抚慰张槐,“你怕失去自由,怕再不能自己思考。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能完全控制他人的意识,它只能被诱导,或是被欺骗。”
“我的元灵比你强上太多,你才会轻易的受到我的影响。”他想了想,“就好比那些长相美丽、气质超凡的人,或者是催眠大师,都可以更容易的影响他人的观感,得到他人的帮助。我对你的影响也类似于此,只是强弱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