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态恭敬,垂着头缓慢的叙说,“儿臣躲五皇兄还来不及,怎会整他。”
“儿臣药圃铁矿开工祭祀仪式,五皇兄押了附近的村民,在门口欲行‘活人祭’。”
“儿臣足足用了一月平民愤,才不致皇族名声受损。”
“儿臣的珍宝阁的第一届拍卖会,五皇兄带侍卫兵刃,闹的场面十分不堪,儿臣颜面尽失。”
“游旭世子在秋猎场曾好心教授儿臣射箭,五皇兄以为儿臣与游旭世子关系非同一般。”
“派了一众江湖杀手绑了游旭世子,并以此威胁儿臣,要求儿臣安排与太子哥哥见面。”
“幸得游旭世子武艺高强趁机逃回来,儿臣再三请求游旭世子,他才没将此事告诉明晖侯。”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原本就威严的目光中多了冷厉。
他冷哼一声,坐回龙椅,“楚乐铭向来敦厚老实,怎会做出这等事?”
他目光中带着审视,“这桩桩件件,都关乎皇室颜面,休要信口胡诌。”
他顿了顿,眼神扫向一旁的怀仁亲王,
“永朝,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知道谨言慎行。莫要因为与你五皇兄有些小摩擦,就编造这些离谱的故事!”
即使楚乐仪预料到父皇会偏心楚乐铭,也没想到父皇连求证都不求证,就直接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
她心中冷笑,像极了病重在家的威武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太医的验证,就被定了个拒不面圣的欺君之罪。
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是真的不知道楚乐铭是什么样子吗?
她压着怒意,拳头在袖中攥紧。
“儿臣方才说的桩桩件件,都报了官,来龙去脉皆记在惠京府尹的卷宗上,每件事,都有人证。”
“哦对了,更早以前,五皇兄还威胁过儿臣,若是不安排太子哥哥见他一面,儿臣就可能会去于兹国和亲。”
皇帝脸色骤变,朝中官员竟也知道了?!
“荒唐!传赵俭峰!让他带着卷宗来。”
“你啊!”他指着楚乐仪,“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
过了多时,皇帝端坐于龙椅上,手中执着那沉甸甸的卷宗。
目光逐字逐句扫过,脸色愈阴沉。
案件记录详实无遗,证据确凿。
桩桩件件,都昭示着楚乐铭屡屡寻衅滋事,负气斗狠。
全然不顾皇室尊严与体统。
珍宝阁那次混乱,游旭世子竟也在场。
而那桩绑架大案,至今绑匪逍遥法外,还未归案。
皇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翻涌,险些晕厥。
自己一向宠溺有加、寄予厚望的爱子。
不只是痴傻的做不明白生意,将生意做到了敌国去。
而且就连平日做派,都已不像他。
念及明晖侯举足轻重,他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被他儿子绑架过,恐生祸端。
他摆了摆手,面上带着细微的厌色与不耐。
“都下去吧,嘴严实点,此事容后再议。赵俭峰留下。”
他在赵俭峰口中得知,虽然楚乐铭生出诸多事端,但太子从中斡旋了。
没让风波愈演愈烈,致使皇室蒙羞。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
太子一向懂他的心思,护着楚乐铭,从没拿这些烂事跟他告过状。
而楚乐铭为了撇清自己的罪责,却始终要在太子审案期间见面,妄想拖太子下水。
念及此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