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炸毛只是冲晏知煦大叫了一声。
毕竟他的脑子里都犹如正在翻滚的汤,咕噜咕噜地被火煮得不断冒泡。
“我真是服了!晏知煦,你要杀要剐就赶紧动手,别吊老子胃口!”
见眼前的小猫奋力反抗却实际上只做了一句短短的嘶吼与略带委屈的质问,晏知煦突然间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就爆炸了。
只听略带委屈声线的许以念小猫再度开口:“昨天就已经是这样,莫名其妙地重新出现在娱乐圈里、莫名其妙地缠上来、莫名其妙地对所有人都表现出友好……再到今天,莫名其妙地说出一些留意到啊关注到啊什么的废话!”
“你别太自大了!当真以为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吃宵夜,就代表着我不再对你有任何意见了吗?天真!在我这里,没有拿到我的绿灯,你就永远都是差生、差生!”
这段话说完,许以念的脸都涨红了。
由于将话说得太用力、说的过程中太激动甚至是没有按耐住自己的情绪与脾气、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以念说完这一番话已是满头大汗。
而就凑在他身侧的、手里甚至还夹着一筷子沙拉的晏知煦,却黑了一张脸。
原本装模作样的小狗神情在此时此刻荡然无存,他整个人看起来与其说是沉默着、淡漠着,更不如说实际上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猎豹,或是一头即将上牙,要将猎物撕咬成碎片的狼。
“差生……是这样吗?”
晏知煦意义不明地轻嗤一声,接着整张脸、甚至是一整个人,都越发地往许以念的方向凑去,目光变得狠戾与陌生了起来,给许以念一下子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一直都被晏知煦牢牢地抓在手里。
西北风见状,也跳脱开许以念的怀抱,暂且离开了这突如其来的纷争之地。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至极、剑拔弩张。
而晏知煦淡淡地将夹的那一筷子沙拉重新放回了外卖盒子里,将东西都放回到桌子上,随即又转过头来,迅速且用力地双手抓住许以念的肩膀,凑近了他,低声质问:
“那你喜欢谁?谁是优生?”
“居禾吗?!”
别在我这里发电
“疯子……晏知煦你如果脑子有问题就赶紧去治,你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没有意义的话是要干什么!”
许以念说不上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他有预感,要是不赶紧离开这里的话,之后可能就要有大麻烦了。
但晏知煦把他抓得很紧,甚至双眼从刚才被骂了“差生”后开始,就一直犹如深渊般冰冷,仿佛已然不在乎一开始塑造出来的阳光开朗乖巧小狗的固有形象,仿佛在许以念的面前就开始放肆地摘下自己的面具。
可这一切在许以念眼里看来,就和晏知煦这只“狗”,突然间开始发狂伤人了一样。
“我在问,你到底喜欢谁、到底谁才最为符合你的心意、谁最让你感到满意!居禾吗?肯定是他吧?我还没见过你给谁评价的时候能够一边笑着一边给出绿灯的。或者说,节目开播三天了,我就没见过你对哪个选手笑过!”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相互大叫是吧。
怎么,弄得好像我不会大叫一样!
许以念这样想着。他此时的心情差到了顶点。现在的他,除了“晏知煦疯了”这样的想法,就无法给出更多、更准确的结论。因为晏知煦就是这样在他的面前表现的。
“晏知煦……我能将你现在的情况理解为,是在嫉妒居禾吗?”
许以念略有疑惑着,可实际上也基本上已然想明白了个大概。
见晏知煦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在听完他说的这一疑惑后还多了一丝怔愣,许以念的心中越发肯定下来了这一件事。
他开始试图说更多尽可能能让晏知煦恢复冷静的话来:
“我曾将你小时候演的所有的戏都看了个遍,反复地刷、多次地刷,就是为了能够从你的表演中体悟到演习的一些方式与技巧。不可置否地说一句,你以前的演出都十分精彩,情感也好、台词功底也好,就连很难的一些情感流露,你都能做得很好。”
“但我还是那句话——在你的歌声中,你的情感不足、你根本没有完全地将你自己代入进去,那首歌写得很不错,但你没能发挥当时你写它的时候的那种感情。”
“我不给你绿灯的原因很简单,之后要拿到手应该也很容易。虽然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揪着居禾的事情不放,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日后的比赛中,就算是目前拿到了我的绿灯的居禾,只要他的表现有所不足,也一定要受到我的责骂。”
“你自己也说已经三天的比赛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不针对任何一个人,我只会就事论事。”
“我想,你听明白了?”
见晏知煦的面部表情逐渐放松了下来,许以念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晏知煦慢慢撤离许以念的身边,慢慢地转向另一边。他身形巨大,这样单看沮丧的背影,也像是一只大型犬做错了什么事,犹如即将挨骂一般低下头,可怜着、破碎着。
“是的……我明白了。”
他淡淡地回复道,可语气中却仍旧带有不甘心。
他不甘心在于难以接受许以念竟能在这样的舞台上,将自己的笑容送出去——而那个人还不是自己。
他不甘心在于,同样都是许以念研究过、认真对待过的作品与人,自己却得不到夸赞,甚至还无法完全地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