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于空,凭虚飘飞,岁星调气控之,精神付诸剑上,力量至时,剑身虚影重重,宽阔若一木舟,岁星见时机已到,纵身一跃,脚踩其上,剑似与她灵犀相通,载着她稳稳当当在空中徜徉。
顾凌之抬头看着这一人一剑在空中穿梭的身影,时刻准备着跃起救人。
但人仰剑翻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岁星在空中盘旋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便御剑落地。
顾凌之无言地看着岁星,不免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误差:曾经的岁师妹,也是这么天赋过人吗?
岁星手执破云剑,满意地点点头:“确实很有趣。”
为了不让岁星骄傲自高,顾凌之提醒道:“还需勤练。”
岁星深以为然,于是在顾凌之的指导下练习了一上午的御剑飞行,直到后来,已经能做到剑随意动,驾轻就熟。
祁灵儿照例来找顾凌之去吃午饭的时候,被从半空中俯冲下来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现是岁星,不免惊讶道:“师妹,你的境界恢复了?”
但她定睛一感察,现岁星仍是个炼气期,觉自己失言,她面上一窘,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岁星平淡回应道:“嗯,已恢复到炼气期了。”
祁灵儿一时语塞,嗫喏道:“师妹——”
岁星并没有对她的话产生丝毫介意,邀请道:“一起去吃饭吗?”
祁灵儿求助般看了顾凌之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好。”
席间,岁星再一次很是碰巧地遇见了华清。
“我爹让你今日酉时到药峰一聚。”华清似乎是专门来找她的,经过她身旁,话音顿了顿,又没好气地补了一句,“爱来不来。”
岁星微笑应道:“我会准时到。”
药峰山灵水秀,岁星拿了一个瓷碗,漫步其中,找到一处山泉,舀了半碗水,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华清的父亲华天风的房间走去。
路上碰见华清,她看了看岁星端着的碗,撇了撇嘴:“怎么,喝不惯药峰的水吗?”
“不是。”岁星并未多做解释,脚步不停地经过她。
华清回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赌气地跺了跺脚。
推开华天风的房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室传来,岁星踱步走近,看见华天风端坐蒲团之上,胸口处的匕深入心脏,俨然快要气绝。
岁星观察着那把匕,眉头一动,左手掐诀顶碗抬于胸腹前,右手朝碗中水面书写符咒,指尖灵光注入咒中,引得碗中水灵气四溢。
随着二十八个咒字在碗中重叠写完,她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伸直分开,呈三指鼎立势,无名指和小指自然屈于手心,以三指为引,金色灵光冲出指尖,如线般纠结缠绕到匕顶端。
正在她弯曲三指,收线之时,想来打探情况的华清猝不及防地冲进来,一眼看见屋内自己父亲的惨状以及岁星奇特的做法手势,瞬间愣在原地,而后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
岁星的身后竖起屏障,将她的哭闹暂且隔绝在外,手指一缩,匕受力拔出,便在同时,岁星将碗中水泼出,泉水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团,迅涌入华天风的伤口处,在水悉数被吸收后,岁星又在伤口处补了一道法印,本该血流如注的伤处,被利刃捅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聚合。
便在此时,被华清的尖叫吸引过来的药峰弟子已合力破开了岁星身后的屏障,华清如风般扑到华天风的身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遭此大难,眼泪忍不住地落下,但却又不敢触碰华天风的身体,只匍匐在一旁大哭。
更多的弟子都将仇恨的目光落到了岁星身上,上来就想把她捉拿,岁星并不理会,抬手拦住了想上前查看状况的沈舒衡。
沈舒衡此时也不与她客气,抬掌便朝她攻来,她侧身避过,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纸人,朝他扔去。
纸人只有掌心大小,动作灵巧,直往沈舒衡的脸上贴,他视线受阻,不堪其扰,手中灵气一凝,现出一把扇子,他打开扇面往纸人身上一罩,用力将它压制在地面。
“我还有。”
岁星说着,又抛出两个纸人,左右开弓,沈舒衡收起扇面,利用扇柄对付着这两个烦人的纸片人,不过多时就被逼出了屋内。
在屋外作战,倒是更合沈舒衡的心意,他后退两步,抛出手中纸扇。扇子在半空中打开,从中竟涌出一阵飓风,强横的风力让岁星也忍不住后退几步,纸人被席卷入风圈,撕得粉碎。
下一瞬,一个瓷瓶朝岁星扔来,而后在她面前猛得爆开,岁星虚空画符,符咒虚影一震,挡在身前,将其中四溅出的绿色液体拦下,这液体有极强的侵蚀作用,引得符上的金字嘶嘶作响,瞬间转为黑色。
沈舒衡连招不断,指间夹起无数银针紧跟其后激射而出,岁星双手合十,指掌交结,掐诀结印,金光腾腾拥出,与来势汹汹的银针在半空中撞到一起,瞬间,气波涌动,银针变形,金光散灭。
岁星指尖灵光一凝,一道符箓凭空浮现,带着煌煌金光激射而出,未占得上风的沈舒衡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手掌虚空一抓,一件散着威严气息的法器握于手中,而后朝着符咒飞掷而去:“镇魂钉!”
岁星眉头一扬:“法宝挺多。”
镇魂钉猛得刺破符咒,紧接着,异象突生,无数剑光从破碎的符咒中蹿出,一部分将镇魂钉团团包围,另一部分呼啸着朝沈舒衡攻去。
剑光如灵蛇般环绕在沈舒衡周身,稍有不慎便会在他身上划出一道血痕,岁星以逸待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与剑光缠斗。
便在此时,忽有震颤心魄的剑吟声响起,剑光似感受到威压,竟倏地尽数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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