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老互看一眼,他们很轻易便察觉出眼前的少女灵根有损,已难在修真一途闯出什么名堂,却没想到,她竟然有操纵天地自然的法门,以符咒调动雷霆。身躯虽弱,可这等力量却不容小觑。
赵声洪一脸心疼地看着被烧尽的灵符,思绪一晃,忽而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控制的力量越强,所需的承受力就越强,不然极易被反噬。刚刚那股雷霆,虽称不上毁天灭地,但至少也使风云变色,鸟兽惊伏,我这师侄不会已遭受重创了吧?
思及此,赵声洪连忙看向一旁的华天风:“华峰主,你快给师侄看看,她身体还好吗?”
华天风瞬间明白了赵声洪的顾虑,上前一步,用神识将岁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描一番,道:“没有任何异样。”
赵声洪有些意外:“驱动此符,需要什么条件?”
此话一出,赵声洪自知失言,如此强悍的法门,贸然打探其诀窍,无异于偷学武功,是修士之间默认的不耻之事,也是对拥有法门之人的冒犯。
不过岁星对此并无禁忌,解释道:“正心诚意、神气冲和即可。”
岁星的话无疑颠覆了赵声洪对符道的认知,虽然他相信岁星所言绝无虚假,但仍有些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仅仅如此?”
岁星点点头,而后将视线移到剑峰所在的方向,便在此刻,剑峰山顶突然传来一声类似于爆炸的巨响,而后,一圈白光由山头猛地扩散出去,映得天边乍亮,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御峰主?”
赵青吾一眼便识别出那是御淮施法时震荡出的气波,而后联想到最近御淮似乎是因救门下弟子而导致内气不顺,正在闭关疗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朝那处奔袭而去。
众人见状,也反应过来,纷纷随着他来到刚刚生巨响的地方。
等他们赶到时,现御淮的院中正前所未有的热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身着黑衣的魔族尸体,许多剑峰弟子也闻声而来。
御淮正站在中央,面容平静,浑身散的剑意却摄人,皎月之光仿佛只映亮他一人,照得他风华卓然,白色衣袂未染上丝毫血迹,依旧飘然若仙。
赵青吾率先开口询问道:“御峰主,生了什么事?”
御淮的语气从容淡然:“有魔族趁夜偷袭。”
赵青吾闻言,面色不虞:“是冲你来的?”
御淮点点头:“应该是,不过,他们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再来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你的那位徒弟呢?”华天风忍不住开口询问,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未出手救祁灵儿是错误的选择,但若是因此连累了御淮,便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因此,他必须要确认好御淮的状态。
御淮看了华天风一眼,虽然先前有些不愉快,但华天风毕竟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他应道:“我未曾受伤。我的徒弟亦无大碍。”
听闻御淮身体没事,华天风松了口气,但祁灵儿竟能起死回生,是他未曾料到的。当时他也做了番诊治,纵然此人能救活,也得花不少力气,并且非一日之功。他不禁询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她身上的魔气——”
御淮打断他的话,正色道:“她身上已无魔气。”
华天风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按照常理而言,魔气一旦入体,便会和体内气机纠缠融合在一起,不断分裂壮大,甚至会像有意识般逐步吞噬灵气和灵智,成为躯体的主宰。想将和体内气血交融的魔气再分离出去,难于登天。
御淮不由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岁星,见她在晦暗光影中微微点头,便回应道:“是岁星的灵符之力,一张驱魔,一张疗伤。”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将视线转移到岁星身上,见识到符咒强悍攻击力的诸位长老,着实没料到她还掌握了救病治人的法子。
赵声洪惊疑问道:“师侄,你的符术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岁星想了想,应道:“可医病、鞭魔、驱神。”
赵青吾望着满地的魔族尸体,想到死于伏魔咒的岁南,皱了皱眉,朝众人道:“岁星之事,莫要向他人透露半字,否则恐遭魔族觊觎。”
“多谢赵长老。”岁星顿了顿,目露坚决,“不过弟子觉得,一味的躲藏和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与魔族之间的仇怨,总要有清算的一天。弟子已做好了准备。”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隐有动容之色,三年前魔族对符道修士犯下的恶行,仍历历在目,但惨烈的事实总会让人深埋心中,不忍再谈,却没想到,当时年纪尚小,并且一向看起来开朗而不谙世事的岁星,一直在心中背负着此等血仇,并已做好了直面的打算。
赵青吾望着这张年轻的神色坚毅的脸庞,叹息一声:“贤侄,符峰之仇,不可不报,但仍需从长计议,不能冲动行事。”
岁星不再多言,和其余弟子一起将满院的尸体处理好之后,本欲跟着大部队离开,却被御淮叫住。
岁星止住脚步,走到他身旁,御淮问道:“你先前所言,便是心中所念?”
岁星坦然道:“是。”
御淮正色道:“岁峰主将你托付于我,是想你此生平安顺遂,绝非希望看到你执剑生执念,耽于仇恨。”
岁星缓缓道来:“弟子明白。但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况且此并非我一人之事,非我一姓之仇。执剑在手,一为守护至亲,二为斩尽不平。魔族应当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岁星虽然神色平静,但一字一句如金石相击,振聋聩。
御淮知她所认定之事不会轻易改变,只道:“若以卵击石,岂非轻贱性命?”
“弟子方才通过引雷一术,击杀了近百魔族。”岁星的语气如同切菜砍瓜般稀松平常,“弟子灵根有损,纵然一生无病无灾,寿数不过百年,只望问心无悔。此心此念,绝非轻贱性命。”
御淮想告诉她此事并非想象般轻易,但他亦不忍打压一个少女如此赤诚的心性,便在这呼吸间的沉默时,身后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虚弱的呼唤:“师尊,岁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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