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岁浑浊的意识渐渐归拢,茫然褪去,清明浮上眼底。
头靠的地方,不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墙,而是软乎乎,有温度的肉。
眨巴了两下眼,入眼的是一颗黑色裤口,往下是拉链口,而裤子颜色,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时宴知!
喻岁脑袋慢慢向右转,抬眸,时宴知那张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她此时,正‘亲昵’的枕在时宴知的腿上。
她在看他,他同样也在看她。
喻岁脸上是愕然与怔愣,而时宴知脸上则是浅笑,纵容的笑。“醒了?”
空气瞬间好似凝固了,喻岁都忘了思考,脑子一片浆糊。
“小鱼儿,你在听吗?”
秦妧的喊声将发懵中的喻岁给唤醒,她噌地一下坐起来,眼底有慌,有愕。
喻岁没再与他继续对视,而是夺走时宴知手中的手机,起身去一旁接电话。
待她离开的瞬间,时宴知收起嘴角的笑,动了动发麻的腿,麻筋抽的他眉心蹙了起来。
给喻岁当了一夜的人肉枕头,时宴知腿都快废了。
另一边的喻岁,正接受着秦妧的炮轰:“小鱼儿,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等着,我去你家找你。”
秦妧就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完全不给喻岁插嘴的机会。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一夜过去,怎么就变成这样?
捏了捏衣服,喻岁忽然觉得手中触感不对,低头,她手里是个薄毯。
不用想,想来时宴知给她盖上的。
喻岁拿着毛毯,重新回到了点滴室。
一进去,就瞧时宴知在那揉腿,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时宴知抬眸看来。
时宴知理所当然地使唤起来,“过来扶我,我要上厕所。”
怎么补偿
喻岁说:“你自己没脚?”
时宴知睨着她,控诉道:“没良心,拿我的腿当枕头,枕了一夜,腿都让你枕麻了,我要能站起来,还用得着你来扶?”
一张嘴,就满是指责,喻岁撇了眼他的腿,她想起自己刚起来时的姿势,一回忆,脑海里立马涌现自己被他气息包裹的亲昵样,眼底略过一抹羞赧。
喻岁没动,时宴知出声催促道:“我憋了很久。”
“……”他也用不着跟自己说的这么清楚,虽然不愿,可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来到他身边。
喻岁把毛毯放在椅子上,转身将他扶起来。
男厕门口,喻岁顿步,侧眸看着他,开口:“还不松手?”
时宴知垂眸与她对视,薄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喻岁先一步道:“我不陪!”
话落,时宴知唇角微勾,不答反问:“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喻岁舔了舔后牙槽,她也恼于自己能看懂他眼中神情,她又不好说,说出来,搞得好像她多了解他一样。
嗔怒地瞪他一眼,喻岁道:“你不憋了?”
憋,时宴知是真的憋。
他也不再跟她打嘴炮,踱步进了男厕。
喻岁退了出去,恰巧和准备下班的小护士遇上。
她不认识对方,对方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