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致远一抬手,她立马弯下腰,惹的荀致远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带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老者都好久没见到老唐那个老东西了。”
“唐爷爷身体还好吗?”任妙安坐下他床头的凳子。
“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他啊,把劝他戒烟戒酒的大夫都熬死了。”
荀致远放声大笑,颇有点缺德的说。
“以后就剩他个老东西。”
任妙安握住床边的床单,心下惊慌的看着荀致远。
她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话,但话还没到嗓子眼就说不出来。
现在的她没有身份说。
“你的生日就这两天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只要您身体允许的话,随时都可以。”
荀致远手一掀,坐起上半身下地。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任妙安瞪大眼睛看着他,荀致远当即给她蹦了一下证明。
“老者身体好着呢。”
任妙安不由得回头望向老大,这怎么跟他说的身体情况不一样呢?
老大目光如水般的看着荀致远,心下明了此刻便是回光返照的开始。
“需要通知一下您家里人吗?”
“你个小丫头怎么啰啰嗦嗦的?咱们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程不痛快吗?”
“主要是……”
“别主要了,走吧!”
荀致远换上一套洗的发白的长衫,领着任妙安上火车。
他们两手空空,只带个人前行。
任妙安亲生父母家距离申城得坐一天的火车。
一老一少望着后退的申城开进新城。
“老者下放前的时候也曾去为国出力打过鬼子,你爹的亲爹原本是我幼时的好友……”
一路上荀致远向任妙安讲起已经泛黄的记忆。
现在再提起来,那些黯淡的回忆在闪闪发光。
任妙安听得很认真,这就是她错过一世的真正的家人。
“那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跟你一模一样。”荀致远端详任妙安片刻,“你们母女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任妙安不由得笑了。这样说的话,她看自己的脸不就等于看到自己母亲了吗?
“也是个痴情的丫头,认准了那小子就不作他选,那小子死了之后没多久也去了。”
荀致远唏嘘两声,“你爷爷,你爸爸都是为了打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