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沛诚低头摸了摸,觉得很稀奇:高中的衣服居然还留着,对方明明不像是那么念旧的人。
森泽航也洗过澡换上了家居服,他头发似乎有些长了,微微卷翘耷在额前,衬得五官更加深邃精致,像个混血模特,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是在拍什么家居杂志。
地暖的温度透过一次性拖鞋传到脚底,温馨的灯光温柔地铺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在这无比惬意的氛围下,沛诚终于放松下来。他背着手在客厅里四处走动,好奇地左看右看,但又不伸手去碰东西。
“你溜达什么呢?”森泽航从平板里抬起头,“好像老大爷逛公园。”
“好奇嘛,随便看看。”沛诚说。
森泽航手指在平板上匀速滑动,头也不抬:“你之前不是来过了吗?”
“上次就看了一眼就走了。”沛诚说。
森泽航好笑道:“那就算好奇,客厅有什么可逛的。”
“那哪里好逛?书房吗?”沛诚说,“难不成有那种,一本书推开背后出现一个密室的机关?”
“你想什么呢,”森泽航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军火贩子、007特工什么的。”
“您是人工智能的公司老板呀,”沛诚说,“搞不好有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的主机住在这里,背地里操控着一切,要奴役全人类,统治全世界呢。”
“哦,我明白了,然后我就是人工智能的走狗,我已经被它洗脑,成为了人类的敌人。”森泽航没好气道,“就凭基尘那个笨蛋?上次我让它帮我给谢行回个邮件,你看见它写的东西了吗?一眼就被谢行看出来了,还把我熊了一顿。就这人工智能还想统治世界呢?连个邮件都写不好。”
沛诚乐得不行,还是竭力板起脸说:“不是有一句话吗?人工智能如果在某些领域上赢了人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天它开始故意输了。”
森泽航满脸无语地看着他:“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拍了拍沙发,说:“你消停一会儿,别转悠了,我家平时没人到处溜达,我眼晕。”
沛诚听话地坐下,抱着膝盖左右晃悠了一会儿,又问:“平时您在家都做些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森泽航反问他,“你平时都干什么?”
“嗯……刷手机,看电影,打游戏。”沛诚答。
“哦,还挺充实,不和朋友出去玩?”
沛诚愣了一下,老实说:“我没朋友。”
森泽航笑了一声,只当他又在说俏皮话:“怎么可能。”
“我真没朋友。”沛诚又重复了一遍。
森泽航放下平板,抬头看他,沛诚无所谓地耸耸肩:“那种因为同班所以平时一起聊天,或者因为同寝室所以一起上下学的,应该也算不得是朋友吧?只能叫同学,或者室友,之后大家不再天天见面,也不会刻意联系,所以不是朋友。”
像那种交了女朋友,就刻意和自己疏远关系的人,也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吧。
森泽航思忖片刻,将平板的封套一阖,学他盘腿坐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沛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森泽航扬了扬眉毛,眼神一点,示意他识相点。
沛诚茫然地也随着伸出右手,竟被对方一把握住。他大吃一惊,下意识要往回收,却被攥得死死的。
“你好。”
“哦,你好。”沛诚傻兮兮地跟着说。
“我叫森泽航,如果你不嫌弃呢,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仅限于下班时间。”森泽航说,“我嘛……不会打游戏,但是爱看电影,并且长得帅,也很有钱,最重要的是运气好,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做朋友不亏的。”
沛诚这下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森泽航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像是被定身一般,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哈喽?有人在吗?”
沛诚如梦初醒,他喉结动了动,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别,别这样,我要哭了。”
森泽航闻言反而捏着他的手凑近了些,满脸写着“哭个我看看”。
沛诚胸膛一起一伏,脑中惊涛骇浪,眼眶不由自主热了起来,他喉头梗塞,只觉得自己被丢进了窗外沸腾的江水,浮浮沉沉,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