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礼看着秦至忙完之后,端坐在龙椅上,背脊挺直,却一直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左手边的茶汤,从热气腾腾到冰凉,张德礼换了一次又一次。
高悬的正午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昏黄的色彩。
“陛下,要不要喝茶?”
战战兢兢地侍立在一旁的张德礼端着新泡的茶,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问了一句。
秦至抬起深邃幽暗的眸子,散着危险的气息。
张德礼全身的动作凝滞了一瞬,就听到秦至吩咐道:
“明日,你去一趟北衙将陆尚宫叫回来,让她回林光殿,替懿妃看顾二皇子一个月。
懿妃早产体虚,等陆尚宫回来,你就带着让太医去通知鸾仪殿上下,懿妃的身体要好好修养,不宜劳神多思,
所以懿妃坐月子期间,二皇子有朕,让她不用忧心,等懿妃出了月子,朕再将二皇子还给她。”
“是,陛下,奴才领旨。”
按理来说,宫中的女官是不允许出宫的,但是拥有灵泉的陆灵毓是个例外。
自从试验出了灵泉水每日放出的极限和功能效用之后,她就常常带着一群下属来往于宫内宫外,忙碌着。
陆灵毓被秦至特许了,不需要去向皇后求取进出宫的令牌,就能进出宫的特殊存在。
这在不知内情的普通妃嫔眼中,特殊待遇,无疑是陛下给这个女人特殊的偏爱。
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无视她的存在。
陆灵毓只是个女官,始终无名无分。
“摆驾鸾仪殿,朕去看看懿妃。”
鸾仪殿中。
懿妃孟吴越泪眼涟涟地轻轻哄着哭声像小猫一般微弱的二皇子。
二皇子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太小了,小得孟吴越害怕,她怕二皇子也那么抛下她去了。
除了担忧二皇子以外,她心中还沉甸甸的压着另一件事,就是母亲傅兰絮的死。
那日,父亲孟柳的继室安氏给她带来了母亲傅兰絮的遗书与自尽死亡的消息。
遗书中母亲说她万分后悔当初因为娘家造反之事惊慌之下自请下堂,以致牵连了女儿这么些年,
说要不是她,后面的字迹被泪水浸润了看不出来了,
意思大抵说她太过愧疚,无力再坚持下去了,
自从知道女儿孟吴越被太医诊出孕有男胎在身,即将临产,她大怀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