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看我把一瓶酒喝的底朝天,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会唱歌吗?唱首给我听。”
本来想找首欢快的让他开心开心,可他却偏要听那首伤感到极致的歌,正好,也是我喜欢的歌。
去年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就迷上了它的悲伤,难过的时候找来听听,当做男人流泪的借口。
回过头,他不知何时已醉倒在沙发上,烟雾弥漫他的脸庞我看不见他的忧伤,只觉得那消瘦的身影被孤单和寂寞笼罩的无处可藏。
“你叫什么名字?”
“李凯!”
“好悲伤的名字。”
悲伤?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他把头埋进沙发里,抓住我的手好像在诉说凄凉,“再给我唱一遍,行吗?”
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多管闲事,没有为他唱那首歌,我和他也许只会作为彼此的过客,消失在转身的刹那。
想你的夜里,我哭的好无力,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相约的地点那时候的我不可能预计到,这首歌简直就像魔咒一样成为了我们今后人生的真实写照!
作者有话要说:
☆、
那天晚上他在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两百元小费,还留下了他的名字,韩宇。
我永远记得他醉的一塌糊涂还要和我把账算清楚的那副表情,“我总共应该给你多少小费?”
我忍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毫不在乎的对他说,“多少都行,您看着给。”
于是,他很爽快的从那叠钱里抽了两张给我,加上先前的三十二元解决了我未来二十天的伙食问题。也让我在接下来那二十天里只要吃饭就能想起他那张叫人嫉妒的脸。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那段时间我的运气极差,竟然一分钱小费也没得过。有一次好不容易得了一百最后还还给了客人,他结账的时候钱不够了,我总不能趁火打劫吧。
这种事不是咱干的,不但不能干我还很仗义的帮他垫了十块钱。没办法,我这人就这样,事实证明好人有好报,隔月那位客人很大方的给了我一笔为数可观的小费。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果那个算卦的说的准,我想韩宇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吧。当我花光口袋里所有的钱,又挨了两顿饿的时候他竟然再次出现了。
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大帮同学,好像是为了庆祝毕业。我半蹲在地上像个仆人一样伺候这帮不知人间疾苦的“上帝”,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毫无存在感的坐在人群里,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和上次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要不是他进门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我险些认不出来。
那天晚上这群学生玩的很疯,差点没把我的包房给拆了,不过韩宇却一直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喝着他那灌估计已经被捂热的可乐,烟和酒一点都没碰。
后来我偷偷进包房拿了一瓶还没开盖的啤酒,从吧台换了一听冰凉的可乐塞进他的手里。当时我忘了听装饮料是没有提成的,如果记得,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多管闲事。
“上次的事,我还没向你道谢。”
我回头对紧随其后走出门的韩宇笑了一下,“不用谢,应该的。”
韩宇靠在我斜对面的墙上,低着头一直盯着手上紧握的可乐,那架势恨不得把它也捂热了。
“你戴上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能是为了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吧。
韩宇正了正鼻梁上的镜架,“我有点儿近视。”
“哦。”我捂着嘴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来打破再次出现的沉默。
“在这里工作是不是很累?”
“就是收拾包房累一些,其他还好。”
“看你的年纪应该不大吧?”
“十九了!”
“怎么没上学?”
“不想念了。”我家那些烦心的事实在没必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外人说。“你呢?在念高中吗?”
“刚参加完高考。”
多好啊,不像我,连考场都没进去过。“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他说话很谦虚,抿了口可乐,继续研究玻璃钢墙壁上的花纹。
这时一个长相比较帅气的男生出了门,一把搂住韩宇的肩膀问他,“怎么在这呆着?走,进去喝酒。”
“我不会喝酒。”骗人,上次那十瓶啤酒是谁喝的?
“哎呀,走吧。”
韩宇明显是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跟那人回了包房,临关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最近这段时间来包场的学生特别多,能作能造,每次结束之后包房都被弄的跟鬼子进村了似的,收拾起来能把人累死。四十多瓶啤酒一大半都喂了包房的地毯,浪费不说可恨的是回头我还得自己洗地毯。
韩宇不好意思的环顾狼狈不堪的包厢,问我,“是不是很不好收拾?”
“没事,我就是干这个的。”
他问我大概多少钱,我估摸着报了一个数,他给完钱之后告诉我,“不用找了。”当时我还挺感激,可惜这次估计错误,消费额超过了我的预计,没办法我只好回包房硬着头皮再去管他要。
奇怪,别人都走了他却一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是因为他是那些人里唯一一个清醒的,所以不得不留下来善后吧。
见他掏空了所有的口袋我觉得有些不忍,多嘴的问了一句,“今天你买单吗?要是不够,我找经理给你打个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