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弥漫,越往北走地面越平,风沙也越大。
再穿过几个边陲小镇,就是漠北了。
有道苍老的声音热心地说:
“你们再往前是北境了,那里的路可不好走。”
他原本想说那边危险,但看着赶车的马夫过于高大的体格,还是闭上了嘴。
原本以为没有人回应他,但马车中一道懒懒的声线却传了出来。
“嗯。”
老人揉了揉眼睛,这声音竟如此动人,定是什么贵人吧。
素白的手掀起帘子。
苏渺看着外界的风景,那是和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色。
漠北…
他呢喃着这两个字。
高大的马夫裹得严严实实,闷着声音,却隐约能够听到语气温柔又关心。
“在前方休整一段时间吧。”
苏渺原本就体弱,又积劳成疾,更是因为频繁吃保持假太监的药,所以之前才会那么虚弱。
有了江南那位名医的调理,已经好了不少,也能经得起到漠北的颠簸。
苏渺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唠叨。
沉默寡言又对他百般纵容的男人,在这事上总是格外坚持。
外面细碎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高大的身影就掀开帘子,带着一身热气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锦衣卫的人精准无误地交给苏渺的血滴子,摆明了要苏渺必须看。
细白的手指打开信件,陆九州在一旁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叹新皇的好心计。
倒是能做出这副涎皮赖脸的模样。
最后还说他没同意陆九州解甲归田,陆家军还等着将军回去。
就差指着陆九州鼻子说:
“给朕离渺渺远一些!”
总之就是说,苏渺玩够了就回去。
新皇将皇权一分为二,设立了圣君的位置等待着那人回京。
甚至圣君的地位还要高于他这个皇帝。
即使是皇帝也要受他桎梏。
众人都说他是疯了。
但万俟恪展现出了比先帝更为血腥的手段,令朝堂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好在他除了在苏渺的事上脑子不清楚,其他倒是铁血手腕,很有明君模样。
所以朝臣们也就捏鼻子认了。
他摆明了想要用权势打动苏渺。
但苏渺的表情没有触动,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信纸。
“随他去吧。”
开玩笑,谁在退休以后还会回去上班啊!
他打开那本游记,认真地在册子上画了个勾。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窝在陆九州温暖舒服的怀中。
他身上总是凉,多亏了大将军身体好,能充当暖手炉。
不愧是“一夜七次郎”。
想到这苏渺偷笑。
陆九州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苏渺乐意,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