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赵子琪忍不住先开了口,这个小话唠到什么时候话都特别多,“是不是要涨房租啊?千万别涨太多啊,太多我就负担不起了……”
魏嘉凡反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唔,唔!”
“许先生,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许郡洋叹了口气,为了婉转一点,他岔开话题说了另外一件事,“齐青他……他的东西搬走了吗?如果没搬走的话明天你们去学校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吧,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齐青?”几人几乎一口同声。
“他不是回学校去住了吗?”
三人纷纷对视一眼,满脸的不解,魏嘉凡反问道,“他不是一直在住院吗?”
“你说什么?”
赵子琪把嘴巴上的手掰开,这种时候再不说话他可能就得憋死了,“许先生,你怎么老问齐青的事,你来的时候他已经住院了,按理说你应该没见过他才对呀?”
许郡洋已经石化了!
“子琪说的对,考核完之后他就休学了,一直都没回来住过。”连谢文阳都这么说。
魏嘉凡怕他不信,也点着头强调了一句,“你第一天回来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齐青因为身体的原因住院了。”
许郡洋猛的一个激灵回了神,干巴巴的笑了一下说,“你们,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他不是天天都在这,上学跟你们一起出门,放学跟你们一起回来,还,还天天……天天跟我在书房看书。”话到后面声音已经渐渐的没了,好像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我们三个像是在开玩笑吗?”魏嘉凡第一个察觉这事不对劲儿,自己的话句句属实,可许郡洋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信你去学校问问,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他在休学。”
上次去学校他明明刚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穿着校服。
“是啊,我们都知道他在哪儿住院,就上个月我们几个还去看他了呢,要是不信你也可以去看看。”
许郡洋此时的表情特别的可怕,眼神直愣愣的,“他在哪儿住院?”
“曙光疗养院,108号病房。”
这会儿谢文阳也察觉到了诡异之处,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许先生,你,你在这儿看见齐青了?”
“除了他,谁还会留着一头长发?”
“齐青的确是长头发,不过住院之后就剪了。”魏嘉凡的表情越来越沉,他胆子明显要比另外两个人大多了。赵子琪回过味儿之后直接就吓哭了,“许,许先生,你别吓唬我,这房子不会闹鬼吧?”
许郡洋比他好不了多少,全身上下蔫了吧唧的汗毛全都蹦了起来,还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又一想要是真让他们知道这房子闹鬼还不吓出病来,真是糊涂怎么能跟他们说这些事!这么一想赶紧勉强整好脸色,硬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呵呵,我跟你们开玩笑呢!”
魏嘉凡很是怀疑,“开玩笑?”
“恩……开玩笑。不是要考试了吗,给你们放松放松。”随便找了个由子,许郡洋赶紧起身走了。
表情做的还算到位,至少那两个人是信了,谢文阳哆哆嗦嗦的给自己灌牛奶压惊,顺便擦冷汗。赵子琪抱着魏嘉凡哭,“唔,不带这样吓唬人的,人家胆子本来就小,许先生也太坏了。”
只有魏嘉凡,目光紧紧的盯着许郡洋的背影,满心疑惑。他偶然想起上次看见许郡洋对着空无一人的藤椅说话的那一幕,当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想想他当时可能真的是在跟某人说话,只不过那个人只有他自己才看的到。
这房子,肯定有问题!
许郡洋在书房和两间卧室之间来回走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找什么或则想证明什么,总之就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
一直熬到楼下熄了灯静了音,他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得知了这件事他怎么可能忍到明天再去证实,花了大价钱租了条船趁夜赶回了市里。
曙光疗养院离市里还有一段距离,许郡洋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才凌晨,这个时间是不许探病的,他只好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等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眼瞅着天色越来越亮,许郡洋突然感觉很害怕,好像之前被强行压制住的恐惧这会儿突然全都冒了上来。后背的冷汗一层层的往外渗,连衬衫都湿透了。
人对未知的东西都存在一种恐惧,就算明知道他不会害人心里也会害怕,何况他还曾和那个鬼有过十分亲密的接触。与鬼同眠,这简直就相当于和尸体一起躺在棺材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胆子小点儿的估计直接就晕菜了,他已经不错了。
许郡洋深吸了几口气,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把所有的经过都仔细想一遍,也许只是误会呢。
可是他脑袋里越来越乱,他甚至没办法把那些琐碎的事一件件整理出来,一点点的琢磨个透。因为那种恐惧已经占满了整个大脑,此时此刻唯一能摆脱它的方法就是查明真相!
他甚至有一种猜测,那几个人不会是真的再跟自己开玩笑吧?
这种猜测一直到他亲眼看见齐青为止才被彻底的推翻。
齐青还是齐青,和记忆中的面孔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可能是这几个月刚刚长出来的,还没修剪过,细碎小短发挺清爽的样子。
他坐在后院的木椅上享受朝阳,微微眯着眼表情像个孩子。察觉到似乎有人走过来,他睁开眼,眼神里全都是陌生和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