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位叫鲜儿的姑娘牵着女朋友走过来,还没等贺春景撇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居然先发制人开了口:“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贺春景目瞪口呆干嘎巴嘴出不来声,心说你这女孩子家家的不害臊,光天化日在小树林里搞同性恋不说,还质问别人在干什么!我们干什么了!我们能干什么!
他张着嘴看看陈藩,又看看鲜儿,再看看面色如常,仿佛无事发生的水手服矮个姑娘,就好像她们真的只是路过,偶然间碰到了什么熟人一般自如。
贺春景不确定陈藩知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也摸不清陈藩和她们是什么关系,遂闭嘴。
“我朋友,”陈藩忽然很亲昵地把手臂搭在贺春景肩上,将他朝自己揽了一把,“他非说跑得比我快,我俩比比。”
贺春景贴着那具滚烫的身体,从肩膀头僵硬到尾巴根,从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我就说我比你跑得快。”
他不敢看对面鲜儿的眼睛,那对眼睛狐狸似的上挑,淡薄又锋锐的目光投过来,像是一眼就能挑穿他的心虚。
但他心里又感觉怪怪的,鲜儿这张脸说不上是哪里见过,总让他感觉很熟悉。
“幼稚。”鲜儿如是评价。
此刻忽然有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几个人找过来。
“yuki!”
“hana!”
树丛簌簌响了一阵,远远从后头走出几个服装怪异,戴着彩色假发的人。
“干嘛呢!”一个套着紫色假发的女孩子朗声问道。
“哎,这儿呢,马上来!”鲜儿身边,穿水手服的小个子姑娘遥遥应了一声。
“我们先过去了。”鲜儿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贺春景这才注意到那是个照相机。
陈藩点点头,又在两个女孩子手牵手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们,或者说叫住了其中的一个。
“鲜儿!”
“嗯?”
身形高挑,眉目间尽显英气的漂亮姑娘回头望过来。
“都遇见了,晚上一起吃饭吗?”陈藩问她。
鲜儿眼神往身边飘了一下,朝陈藩摆了下手:“约别人了。”
斜阳残照,从林间枝叶中透出斑驳的光,洒金似的落在人身上。
贺春景在震天响的蝉鸣里站着,站着看陈藩故作轻松的脸上流露出的眷恋与克制。甚至他恨自己站得太近了,近到一眼就能瞧见陈藩眼里藏不好瞒不住的不甘心。
河堤上吹来的风掠过树林,把贺春景跑得后背汗湿的上衣吹起来,又落下,紧紧贴上皮肉。
贺春景打了个激灵,他忽然想起是在哪里听过“鲜儿”这个名字了。
他想起那天在人防地下遇到胖子时,对方的一句无心调侃,听到调侃后陈藩表情微妙的反应,以及那杯付了钱却落在摊位上的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