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行李,无非就是把我当做酒店的小厮使唤。
心口的不适感翻江倒海而来,我知道宋晴这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找事儿。
但为什么呢?林杳杳这个正牌女友已经到这了,周庭柯一大早下山,就是为了等他的掌心娇过来,宋晴应该看在眼里的,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我微微拧眉,刚准备提脚伤的事,就听到周庭柯说,“也没多远,就按宋总说的办。”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庭柯,却只看到了一双古井无波的黑眸。
冰冷无情。
没错,周庭柯是在给我下命令。
我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认为我的脚伤是装出来的,又怎么会在意我伤得多重,能不能搬运行李箱呢?
他的眼底啊,只有千里迢迢乘坐大巴来找他的林杳杳啊。
胃里一阵抽搐,换个角度想,搬运行李,至少不用再跟这几人多做纠缠,也是好事。
想到这,我强压住心口的不适,扯了扯嘴角,说,“没问题,交给我。”
闻声,林杳杳露出了一副歉意的表情道:“那音洛姐,这次就麻烦你了。”
一刻钟后,我跟曾智拉着行李箱来到了林杳杳的套房,曾智瞅了我一眼,关切道:“嫂子,你还好吗?脸色怎么那么差?”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我还真的觉得浑身上下有点使不上劲来。
“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应声后我拖着最小的拉杆箱进了门,但因为注意力没集中,一不小心撞在了门槛上,瞬间,拉杆箱脱手而出,“咔嚓”一声,锁扣竟炸开了。
倏忽间,一件性感的黑色内衣从中漏了出来,连同它一起的,还有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仔细一瞧,竟然是一盒计生用品。
我的脑海里猛地想起那日在商场时,赵红梅耳提面命地嘱咐林杳杳,要想尽办法拿下周庭柯,心口蓦地一沉。
我是在一小时后来到山脚下的乘客接待处的。
几番打听之后,才找到了林杳杳乘坐的那辆巴士。
我人还没走到巴士车前,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短款羽绒服扎着丸子头的女孩飞快地奔向不远处,仔细一瞧,不是林杳杳又是谁。
下一秒,娇俏的身影钻进了男人宽大的胸膛里,林杳杳欢喜抬起头,说,“庭柯,总算见到你了。”
周庭柯身着暗蓝色西服套装站在原地,整个人被衬托得愈发高大挺拔,虽然没有回应这个热情的拥抱,但嘴角却噙着一抹笑。
连冰冷的眼角都柔和了许多。
和平日里那个严肃矜冷的男人判若两人。
看得我都不忍上前打扰了。
“行了啊,这才刚见面就腻歪成这样,”宋晴若无其事地开口,好像先前的片段未曾发生过一样,打趣道,“还要不要人活了?”
林杳杳眼睑下垂,娇羞道:“宋晴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宋晴张了张嘴,狡黠的眸子在周庭柯和林杳杳之间来回流转,下一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马上打招呼道:“白经理这是刚到吗?”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拉到了我脸上,我故作镇定地走过去,说,“抱歉,下山时耽误了点时间。”
虽然有缆车,但我脚踝伤还未痊愈,因此影响了我下山的速度。
宋晴听完我的解释后,不咸不淡道:“白经理倒是挺会卡时间的,这要是再迟几分钟,杳杳人都回酒店了,那你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我听出了宋晴的嘲讽,一时间心绪复杂。
怎么说呢,在公司里,我大小也算林杳杳的半个领导,她来皖南,从人情上来说我是该来接她,但如果我有其他的事耽误了,也不为过吧?
我能来,也是看在周庭柯的面子上,毕竟从他手里拿到逍遥客的线索,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这不过迟到个几分钟,就要受到其他人的诘问和谴责吗?
“没关系的宋晴姐,音洛姐这两天事忙,劳力伤神的,”温柔的嗓音落在我的耳边,林杳杳目光柔和地看着我,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能看到音洛姐。”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林杳杳今天才刚到皖南,就知道我这两天劳力伤神了?
看来周庭柯在电话里没少跟她汇报工作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