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暗示我提醒我。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知道是谁推我下水的?”
高渤立即反驳:“我听说你是精神恍惚失足落水的,如果你还想知道别的,恕我无可奉告,攸宁的预产期快到了,要做妈妈的人了,以后的人生,应该没那么闲。”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高渤不简单,唐攸宁作为侯邺的女人,侯邺又是他的老大,按理说他应该尊称唐攸宁一声嫂子才对。
而他直呼唐攸宁的名字,还去掉了姓氏,显得很亲昵的样子,侯邺却没有任何不满,他叫的也很顺口。
可见他和唐攸宁的关系很亲近,亲近到侯邺都知道。
“高渤,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却不自知,如果是的话,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不想当瞎子摸象,如果我错了,我会坦坦荡荡的认错。”
高渤回头:
“江离,不是每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更何况有可能你承受的痛苦,并非你本应承受的,告诉你的朋友,以后别和侯郁走太近,还有你,吃鱼难免刺喉,小心点。”
我或许应该好好反思,我和陈沉的婚姻,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一步错,步步错。
错到今天,陈沉死了,而他留下的烂摊子里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都无从知晓。
这种被人围困却看不到敌人在哪动机为何的感觉,让我感到窒息。
从离婚到现在,正如高渤所说,就好像有人紧紧掐住我命运的咽喉,想让我喘口气,我就能松快两天,想让我憋着气,我就连顺畅呼吸的本能都没有了。
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我,解不开,丢不掉,忘不了。
初六上班,一团和气。
店里每个员工都精神饱满,这两天的沉闷让我都快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可看到这么一群活力四射的人,我也开始蓬勃起来。
下午出了个大单,晚上我请客,请店里的六个员工一起吃夜宵。
谁料第二天就出大事了,门店来了很多人,起初我以为是俞力和方洁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带人来寻我的麻烦,但那群人面生的很,闯进来后其中一对夫妻坐在店里,这么冷的天把外套一脱,里面穿着睡衣,露出脖子和锁骨来。
“谁是店长?”
我仔细一看,两人的身上都密密麻麻的起了红疹,应该是过敏反应。
跟他们一起来的人手上抱着一床被褥,正是昨天从我们店里买的。
“我是店长,你们别急,先喝口水。”
坐着的男人脾气很火爆,蹭的起身抡起拳头对着我:
“能不急吗?你看看我跟我媳妇,这大过年的我们都这样了,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小岳在一旁拉着我:“离姐,这些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对她眨眨眼,好言道:
“发生了这种事情,首先,我很抱歉,这红疹很可能是过敏反应,这样,我们先去医院做检查,看是因为什么引起的过敏,也好对症下药,这位女士,你脖子上的红疹都有了微微发脓的迹象,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会留下坑坑洼洼的疤痕,影响美观。”
女士急了:
“那你们就赶紧赔钱吧,赔了钱我们也好上医院去治病。”
小岳很不满:“你们怎么一开口就要钱呢?新买回去的被褥都是要先洗过才能盖的,这一点昨天你们买的时候我们就温馨提示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接触皮肤的东西,都要谨慎对待,况且你们的皮肤红疹,也不能确定是我们的被子引起的过敏反应啊。”
那男人狠狠推了小岳一把:
“你这小姑娘咋说话的呢?欠揍是吧?”
我急忙把小岳护在身后:
“稍安勿躁,我是属于敏感肌肤,去逛街试衣服都会产生过敏反应导致身上红疹,但你们这红疹,来势凶猛,不排除有新买的被褥引起不适的可能,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出病因,防止红疹扩散加重。”
那一堆人都喊着赔钱。
且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店里都是女孩子,也不好跟人硬碰硬。
还有人拿着杯子给我看:
“你们店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看看这被子上,这是什么?你们黑心店家卖那么贵的东西,质量差不说,还这么不讲究,也不怕遭天谴。”
被子上有血迹,很大一圈,像是洗过又没洗干净的那种。
男人爆了粗口,扬起拳头对我:
“肯定是你们店里有人偷情,弄脏了被子,还拿出来卖,大过年的真是晦气,赔钱,要是不赔钱的话,我就揍你,往死里揍。”
我摆摆手,依了他们:
“好好好,你们稍等,我们店里昨天的入账都上交了,今天这么早还没开张,就算是赔偿,也要等我们经理来了才行,你们别急,我这就去打电话。”
那群人把我团团围住:
“谁知道你是去报警还是找人来,你就当着我们的面叫人送钱来。”
我又看了看他们的红疹处:“你们这昨天才买回去拿来盖的被子,这么快就全身都红疹了,估计得赔不少钱,如果你们不嫌少的话,我们店里的人凑一凑也行,不过我们身上都没多少钱,几百块吧。”
男人扯着嗓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