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太强,让她无从应对,只能远离。但有些事如果不说,可能会一直被误会下去。
映兮硬着头皮坐上江景既的车。
他开车很稳,也没有路怒症,从第一天见面起他的情绪好像就很稳定,映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贴上“暴躁”的标签。
可能是他给人一种没什么耐心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样。
就像昨晚,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质问她为什么“逼婚”,为什么赞同“包办婚姻”,可人家就是懒得问,满脸都写着“随便吧爱咋咋”、“小爷我不想知道”,好像多解释一句都会让他耐心耗尽。
他不想听,映兮又想说清楚。
她快憋死了。
“想说什么。”
江景既打破静谧,他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
也懒得掩饰,把该有的情绪一样不少全写在脸上,这种直接又冷漠的气场让映兮感到畏惧。
见她一直没有开口,他侧眸,感受到他的注视,映兮一紧张,嘴里胡乱冒出句:“你好。”
江景既淡声:“是准备先做个自我介绍?”
“嗯……我叫映兮,”映兮跟着他的节奏:“你知道的。”
“我叫江景既。”江景既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后,低眸解开安全带:“你知道的。”
不怎么正式的自我介绍完毕。
江景既下了车。
映兮看了看跑车车门,她第一次坐这种车,不会开门。
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她故作镇定坐在车里,准备等江景既走远些再研究。
但他好像误会了她的意图,以为她坐着不动是在等他为她服务,他走出几步,歪起脑袋回眸看她。几秒后,他轻哂一声,走到她身旁,注视着她的脸慢慢弯下腰,两根修长的手指按住按钮,将车门往斜上方一提。
“大嫂,请下车。”
他嘴里喊着“大嫂”,但映兮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敬意,这人就差把“十八岁女大学生不学好跑来吃软饭”、“还想软饭硬吃当我大嫂”两行字写在脸上了。
本来被鸽被打脸就很难受,现在又因为不会开跑车车门被嘲讽,映兮自己都分不清是难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些天寄人篱下不得不谨小慎微的委屈通通冒出来,连昨晚不在意的“破烂”也莫名跟她重叠在一起成了她的标签。
她鼻子一酸,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我有奖学金,还能贷款,不是来你家讨饭的。”
江景既动作一顿,掀了掀眼皮看她。
映兮一鼓作气:“是,我爷爷要我来讨这个人情我就来了,但我是不是没拿你们家一分钱,没打过你们家财产主意还处处配合你们逢场作戏。我也想退婚,是你爸妈不同意,你大哥还莫名其妙针对我,你不爽我更不爽。”
她表情愤怒,可惜声音软软的没多少震慑力:“你骂我做什么!”
江景既缓了缓神。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昨晚!”
“……”
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倔强表情,江景既半蹲下去,手掌撑着座椅靠背,放低姿态与她平视,低声说:“你隐瞒身份骗我,我没找你讨说法等你主动解释,还不够尊重你么?”
“我隐瞒什么身份,我又不知道你是江景既,你不是看到过我给你的备注,要是知道我能叫你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