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鹭羞涩的笑着,“说不定是看上哪个绣女了呢。”
穆清一巴掌拍在雪鹭的头上,“醒醒吧姑娘,别做白日梦了,快去干活。”
自食恶果
雨后初霁,冬日的天空凄清而又澄澈,飘着几缕淡淡的浮云。一大清早,尚衣局中便是吵吵嚷嚷,热闹不止。陈婉儿带着莲芝和几个宫女内侍,气势汹汹的站在尚衣局的庭院中。
“这做的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家美人穿。这衣服,是谁做的?”莲芝站在陈婉儿身边,怒声说道。
莲芝的怒吼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皆放下手中的活,朝那边看去。
陆司衣上前笑着说道:“婉美人,可是我们尚衣局做的新衣不满意?您若是不满意,拿回来我们重做也就是了,何苦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陈婉儿淡淡一笑,说道:“陆司衣,本宫的位份是不高,却也是陛下亲封的美人。你们尚衣局,就这么瞧不起本宫吗?”
“奴婢不敢。”
陈婉儿道:“本宫只问一句,这衣服,是谁做的?”
雪鹭见状,一把扔下手中的针线,想要冲上前去。穆清站在她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陆司衣笑着说道:“婉美人,尚衣局做一件衣服,前后要经过八九个绣女的手,这实在不能说是某一个人做的呀。”
陈婉儿冷笑一声,怒视着陆司衣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只配穿这些流水线做出来的衣服?”
陆司衣微微俯身,说道:“婉美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啊。”陈婉儿的眼睛在庭院中扫视一圈,复指着穆清说道,“让她给本宫重做一件。”
陆司衣的面上有几分为难,“婉美人,穆清公主是皇后娘娘罚到这里做苦工的,平日里只做一些扫地挑水的活,不做衣服的。”
陈婉儿冷笑一声,“你不知道穆清公主的手艺如何,但是本宫却知道的清清楚楚,本宫就是要让她做。”
“这,这不大合规矩啊。”
穆清扔下手中的扫把,上前说道:“陈婉儿,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清早就跑来这里闹,你为难陆司衣,觉得有意思吗?”
陈婉儿轻轻而笑,走到穆清身前,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本宫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不懂规矩的下贱坯子。”
穆清被陈婉儿打的脸颊发烫,眼底怒意横生,反手就是一巴掌,将陈婉儿打翻在地。眼前的人惊呼一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地上,脸上留下了五个红肿的指头印。
“陈婉儿,本公主告诉你,在南陈的时候,我是父皇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贵,你得喊我一声姐姐。如今到了大梁,就算是被皇后罚到了尚衣局,那我也是关乎大梁国运的和亲公主,是大梁的贵客。我一直忍耐你,不是怕你,是给你面子。敢在本公主面前撒野,你还不够资格。好啊,你想穿本公主做的衣服可以,我做,就看你敢不敢穿。”穆清说完,便拂袖回到了屋内。
陈婉儿趴在地上,眼眶通红,恨意滋生,眼中的清泪倾泻而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是。”莲芝和几个宫女急忙扶起陈婉儿,扶着她出了尚衣局。
尚衣局的屋内,穆清坐在窗前淡然的倒了一碗水。雪鹭从外面进来,面上带着笑意,在她身前坐下。
“公主,你刚才太厉害了,吓得婉美人都说不出话来。我太佩服你了。”
穆清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就是看不惯陈婉儿作威作福的样子,她啊,越是想得到,就越是患得患失。不过做了小小的美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就该给她点教训。”
雪鹭倒了一碗水递给穆清,“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穆清嫣然而笑,微微侧目,瞥见桌子上放着一件刚做好的成衣。“这是谁的衣服啊?”
雪鹭扫了一眼,说道:“这是给皇后娘娘做的新衣,是陆司衣亲手做的。”
穆清眼前一亮,唇边带着一丝坏笑,“雪鹭,你去给我找和这个相同的布匹还有丝线。婉美人不是想穿我做的衣服嘛,好啊,我给她做。”
几日后的云台殿,陈婉儿正坐在炉火边上饮茶。
莲芝拿着一件妆花缎织海棠锦衣走了进来,“美人你瞧,那穆清公主嘴上厉害,还不是乖乖的做了衣服给您送来。”
陈婉儿得意的一笑,轻抚着那件锦衣的丝线,“针法细腻,做工精巧,颇有一番心思,是穆清公主的手法。快,给本宫换上,皇后今日不是摆了赏梅宴嘛,年关将至,也好图个喜庆。”
“是,美人。”
绛雪园中,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那梅花落在枝头,似盈盈白雪,分外动人。夕阳西下的天际远处闪烁着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园中的腊梅上,泛着点点金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深沉与神圣之中。卓皇后与一众嫔妃站在绛雪园的余晖长亭中,欣赏着园中的美景。
只见卓皇后面色淡然,身上穿着一件妆花缎织海棠锦衣,发间以碧玉鎏金凤钗为饰。“后宫的姐妹,时常走动也是好的。今日本宫邀诸位妹妹前来赏梅,顺带品尝一下那梅花蜂蜜茶。”
殷修仪说道:“陛下当真是待娘娘好,谁不知道甘州进贡的上等蜂蜜,全送去了长春殿,当真是让嫔妾羡慕呢。”
元妃得意道:“那是自然,陛下待皇后娘娘,那可是独一份的好,任谁也羡慕不来。”
卓皇后笑着说道:“蜂蜜好不好,还要诸位妹妹尝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