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明砸吧砸吧嘴,面上的神情全是对周曜爹的敬佩和向往。面前的花生米和凉菜吃得差不多了,他往外看了眼天色,说:“炒两道菜吧,这次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今儿得多喝点才行!”
任业良闻言站起身,拉着方石涛一块儿往外走:“行,那我随便炒两道菜,陈叔,我这厨艺不大好的哈,你别嫌弃,到时候多说点申城的事儿,咱就爱听这个。”
“没问题!”陈五明应得很痛快,打了个嗝伸手随便抹了把嘴扭头看向周曜。
喝得有点多了,没注意到周曜略显黑沉不耐的脸色,继续往下说:“哈哈,你跟你爹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都少,我认识他两三年才知道他结过婚有个儿子!我还以为他单身呢,瞧着挺年轻,哈哈哈,那时候还有不少妹子在追你爹。”
任业良和方石涛走了,堂屋里只剩下周曜和陈五明,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凝重。
周曜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几句话,特别是陈五明谈到周曜死去的爹时,脸色就没好过。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冷厉的眉眼愈发凶戾。
他沉默地喝着酒,眼底全是冷漠。
“你爹真的很少说家里的事情,也没见他咋打电话回来,大家一开始还以为他家里有啥问题,后来才知道儿子都是个大小伙子了。不过你爹还是惦念你们的,赚得钱都没咋花,全留着带回来给你了……”
周曜呵了声,语带讥讽:“是,全带回来给我了。”
陈五明没发觉不对,还点头:“你不知道你爹有多勤俭,每天啊就吃那种最便宜的盒饭,一年到头都换不了几身衣服,更别提其他乱七八糟的开销,那是一点儿没有啊!我们之前还纳闷他咋啥都不买,后面才晓得,是要全留给你!”
“你爹是真疼你啊。”
任业良端着菜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了下,心里默默吐槽,这位陈叔每句话都在曜哥雷点上蹦跶,是真牛逼啊!
“菜来咯!”他扬起笑,乐呵呵地打断了陈五明的话,聪明地转移话题:“陈叔,跟咱说说申城呗,那边是啥样的啊?听说那里的房子特别特别高!”
陈五明拍拍桌子:“那可不咋地,那边的楼房啊都十来层呢!还有电梯,你们晓得电梯是啥不?”
任业良和方石涛配合地摇头:“不知道啊,那是啥?”
陈五明笑容嘚瑟:“我跟你们说……”
喝了太多酒,陈五明整个人都醉得没法看了,只能留在方家睡一晚,等明天酒醒了回去。
周曜喝得也不少,再加上没怎么吃菜,酒意和醉意一起涌上心头。脸上微微泛红,但眉眼却是一片冷漠阴郁,沉着脸回想陈五明说的某些话,喉结滚了滚,溢出一声冷笑。
走在田埂上,夜风吹过,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周曜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喝了酒,脑袋有些混乱,半天想不起来忘了什么事。
等走到院门口,瞥见坐在厨房门口的娇小身影,他才猛然想起似乎之前说过要晚上回来吃混沌。
而现在,已经很晚了。
周曜脚步顿了两下。
“周曜!”温悦声音和表情都带着明显的怒气,她猛地抬眸望过来,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啊,你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多久吗,肚子差点都给我饿坏了!”
“你干嘛去了?这么晚回来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也就不用等你那么久了呀……”温悦真的有点生气。
她在家里等了好久,等到天都黑了周曜还是没回来,实在饿得受不了,她才先煮了饺子吃。
周曜没说话,紧蹙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哑声道:“临时有点事儿,你自己先吃就行了。”
他也没想到会喝到这么晚,主要是陈五明一直拉着不让走。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温悦嫌弃地拧起眉头往后退了小半步,瞪大眼睛:“你去喝酒了?你去方奶奶家就是为了喝酒?你既然要在外面喝酒,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跟我说了我就不需要等这么久,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温悦小嘴叭叭的,周曜听得有些烦。
“我没让你等我。”他语气重,明显有些不耐烦,揉着脑袋抬脚准备往房间走,被温悦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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