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手上力气减轻,任闻映潮将自己重重推开。
闻映潮真的很用?劲,可对?方显然没有感觉到?这点。
顾云疆跌在地铺上。
他默然抬头,已经没了先前那般疯癫的表情。看闻映潮坐起来?,攥住前襟,大口?喘着气。
“……我去给你烧壶热水,等吃完早饭,水也该好?了。”
顾云疆说着,慢慢爬起来?,似乎对?这种情况的发生并不意外。他像当时在意识囚牢中那样?,没再继续刺激闻映潮,转而收敛了许多。
他没有多问?,转身就走。
“为什么?”闻映潮叫住顾云疆,“我也要问?你,”
“每次都故意凑近我,对?我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又要不断提醒我,你有多么恨我——恨我的所作所为。”
他状态调整得很快,方才行将崩塌的理智悉数回笼,仿佛从未失控。
“顾云疆,有些事,不用?你这么刻意试探。你不是不敢再信我了吗?你不应该再信我了。”
话音落下,顾云疆手里拿着个空水壶,他背对?着闻映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说:“是啊,我不应该再信你了。”
“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像傻子了吧?”
他扭过头,神色黯然。
“你骗了我好?多次,多到?我都数不清了。可是下一回,我还是会心?甘情愿地走进你的陷阱里。”
“你怎么软硬不吃啊,闻映潮。”
顾云疆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回不去了啊。”
“我没办法在单独面?对?你时,还保持着对?外那副模样?了,闻映潮。”
“我会忍不住,想把你拆开,把你的全部都翻出来?,一点点解析,给我自己看。”
可是闻映潮正如深渊。
他从来?摸不到?底,探不到?头。
闻映潮沉默地听着。
想要解释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现在的他同样?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些选择。
为何投身冥渊。
系统,或者说是自己的意识分身。正怀抱着他的那些记忆,不肯透露半分。
现在系统脱了力,正沉眠于他的意识深处,怎么也叫不醒。
闻映潮最终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拆开桌上的油条包装袋,小口?小口?喝起了豆浆。
顾云疆见状也不再纠缠,他去烧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除了谁也没理谁外,相安无事。
打破僵局的是顾云疆的一通电话。
他扫了一眼来?电人,便抓起耳机往阳台走。看得出来?,多半与天网有关,需要避开闻映潮。
酒店的隔音做得非常好?,除去陈朝雾这类听觉能力者,就算把耳朵贴在玻璃上,也听不见顾云疆的谈话内容。
闻映潮对?顾云疆的工作内容并不感兴趣。
他把生日会的混乱仔仔细细地复盘了一遍,挑出几个疑点,准备等所有人都醒了,再一起讨论?。
闻映潮还在压缩文件夹,顾云疆就回来?了。
整个电话过程不超过两分钟,他顺手扔给闻映潮一颗薄荷糖,提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