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了。”老人将他们带到一座高塔之下。
高塔毫无疑问也是雪白的。
只是和普通的塔不同,这座塔一眼看不到顶,与其说它是塔,不如说这是一根通天的柱子,直插云霄,仿佛可以从这里一直走上天堂。
从外部走进里面,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雪人守卫。
但当他们走入内部时,忽然四周被一排排雪人围住,仿佛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再看看身边,带路的老头已经不在了,他站在敌方阵营,露出嘲弄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大叔问道。
“你这个叛徒!”广志气愤不已,“你不也是被吃进来的灵魂吗?为什么做这种事?”
“广志君。”老人说,“你知道益生菌这种东西吗?生活在人的肠胃里,人类为它们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而它们帮助人类消化分解食物。”
他指了指自己。
“你们可以将我视作雪女的益生菌,她让我活在这里,而我帮她勾引这里的人,帮助她消化吃进来的灵魂。只要出卖别人,就能活下去,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的脸上写满了愉悦。
“这是为了生存,我也别无选择,反正你们在这里迟早都是要死的,我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
“混账东西!”
老人阴恻恻地笑着。
“没错,我是混账东西,但是我这个混账活得比你们都要久。”
他回头用阴沉嘶哑的嗓音对雪人们说:“诸位可以动手了。”
数以百计的雪人齐刷刷地亮出武器,声势浩大,压迫感仿佛将空气压缩成块,让人难以呼吸。
然后,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腹部中央出现了一把刀,冰刀不断搅动。
它们动手了。
对他这个背弃人类的肮脏灵魂进行处刑。
“这是最后一次仪式,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雪女大人已经不需要你了。”手持冰刀的雪人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毫不停歇,将老人的灵魂不断搅碎。
“……”他瞪着的眼睛里丝毫不见惊讶。
捅刀子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人捅刀子,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更别说他连忠犬都算不上,而是一个曾经背叛同伴、残害同胞的二五仔。
二五仔的灵魂被刀搅得稀碎,面容因极度痛苦扭曲得不成人样,最终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这场景看得广志和另一个大叔头皮麻。
而另一边的两个则是:
“死了。”
“死了呢。”
搁这看电影呢。
你们稍微紧张一点行不行。
雪人们解决了糟老头子,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冲向他们,四面八方、甚至空中都有“雪鸟”在飞,插翅难逃。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广志将目光投向“库洛”,这个年轻人他虽然是刚认识,而且浑身散着意味不明的危险气息,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对方值得信任。
“我倒是有个方法。”黑猫拔出太刀,刀刃出冷冽的光。
“这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我能把广志的脚丫子吃了。”不认识的路人大叔说。
“什么方法?”
“你们撑住。”
“嗯?撑住?撑到什么时候?”
“撑到我将它们全部杀光为止。”
话音未落,黑猫已经从原地消失,刀光在周围一闪而逝,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最靠近他们的一排雪人全部被一刀两断。
离谱。
广志心中这样想着。
那个大叔则是张大着嘴巴,仿佛能一口塞进一个大脚丫子。
黑猫并没有学过什么剑道或是刀法,他只是靠度碾压过去了,以及,在和那位雪剑士的战斗中,稍微吸取了些许用剑的经验。
雪人们并未因为同伴倒下而表现出丝毫的畏缩,它们是没有感情的,相当于人体内的细胞,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它们悍不畏死地向黑猫和广志他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