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们,岂不是很快就能见面了?
于是唐甜少有地失了眠,直到天色微亮,才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皮。同样失眠的还有何珊珊,她反复思量着今日她妈妈发来的那条短信。
关于如何接触周氏,她似乎有办法了。
在她所耳闻的一切关于周韵之的事迹里,唐甜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例外,兴许她真的能解她们家的燃眉之急,也说不定。
做梦都想再见到周韵之,在唐甜这里,真的不是一句空话。因为,她又梦见了第一次见到周韵之时的场景。梦里,不论是鸟鸣还是呼吸,都格外真实,就像是真的回到了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秒。
那日,她无聊地趴在窗前,看院门外那棵透绿的老榕树上的鸟雀欢快地蹦来蹦去,从一个枝头到另一个枝头。
屋内的谈话声显然盖过了鸟雀清脆自然的鸣叫。
“二柱条件最好,刘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媒人特地拿了一包果子糖。
当初刘婷莉孕晚期吃了一颗果糖,吵嚷着“糖甜糖甜”。
然后“唐甜”就出生了。
“这…二柱他家条件是好,就是…”,那孩子长得眼歪鼻子斜的,怎么过得下去?
刘婷莉嫁唐树朗的时候,虽然唐家条件不怎么样,但好在唐树朗踏实肯干、长得周正,她睡前不会做噩梦。
“那刘妹还担心什么?是不是怕管事的不在家不好做决定?那等过年,你男人带着小娃从城里打工回来,咱们再商量事也不迟,就是先定着亲,也好有个交代,不然别家相走了可怎么办?”媒人拉着刘婷莉的手推心置腹。
“嘭!”
唐甜脑袋直接砸在了面前一小块玻璃窗上。
原本就破旧得摇摇欲坠的玻璃,无声抖动着。
那棵繁茂的榕树前,经过的人群之中,唐甜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名头发烫着羊毛卷的女孩,她长发半披,像如墨的海藻一般,简单扎的上半部分头发上系了一条月白色发带……
女孩有一瞬仿佛循着声音也望向老榕树之上的鸟雀。
阴差阳错的单方面对视,令唐甜的额头碰到老旧窗前的那扇玻璃也不自知。她曾经被唐父接到小城玩过一次,见到有的橱窗里摆满了各色美丽的娃娃。
而现在好像有一个,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笑意盈盈的。
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春日已过,她含笑的眼眸仍像那桃花芬芳。
“哎呦,这小娃子怎么回事?这么同意这门婚事吗?”媒人嘴里是这样讲着,心里却在埋怨:这女娃,怕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可得再旁敲侧击一番。
“她还小,懂个什么”,刘婷莉心里不高兴,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看着窗边不谙世事的唐甜,暗自叹气。
不该这么着急的。
唐过的婚事八字没一撇,眼下他们家也不急缺钱,等到过年他们回来再说吧。
“对对,欸?那群人就是村长嘴里说的外地来的什么古…古建筑…保护队吧?那些老房子都住不得人了,确实该‘保护保护’哈哈哈。”
媒婆的玩笑声清晰刺耳。
老房子?
她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