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捏捏他的脸:“要造反了是不是?嗯?”
俩人搂在一处,谁都舍不得松手,王小洛噘着的嘴都能挂酱油瓶子了,刘超跟咬包子似的一口咬在包子褶儿上。
大包子哼唧两声,嘴唇软软的,刘超像是吃生鱼片一样,刺溜把气哼哼的舌头吸到嘴里,温柔地交缠,王小洛搂着他的脖子,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
刘超瞧着王小洛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小脸都跟着瘦了,心里一紧,松开嘴唇说:“这几天听话没听话?”
王小洛眼睛眨巴眨巴:“我听话。”
刘超心里头越发地不好受,他把小骚猫搂在怀里:“好乖,等老公忙完这一段,忙完这一段咱们就计划跟家里说,好不好?”
王小洛把脸埋在他怀里:“害怕。”
刘超说:“我也有点害怕。”
就算知道白己的选择没有错,知道父母认为的幸福不是白己想要的,就算前门是光明大道,可是挡路的是生身父母,谁真能毫无顾忌的和他们唱反调,跟他们坦白出柜?
刘超倒是羡慕起安湛了,若是他父母也有安老师两口子那样的文化修养,估计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要打要骂受着就是了。可是自己妈没准连什么叫同性恋都不知道,让他自己开口,真的太不容易了。
唉,刘超抱着王小洛亲了亲脑门。人呐,真是什么阶段都有苦恼,小时候他苦恼写不完作业,总想长大,那时候他爸跟他说大人的苦恼更多他还不信。如今才明白,最大的苦恼就是要开始自己做决定,因为成年之后你会发现父母远不如小时候那么有成信,而你面对的打算询问父母意见的问题也不再是今天得病能不能不上学?之类的无关紧要,人是感情动物,家庭观念极强,所以其实有时候想想成年之后百分之八十的疑惑和烦恼都是家庭给的,这也没办法,忠孝仁和,当尽孝和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选择的时候,真是让人郁闷的无法抉择。
小别胜新婚那是肯定的了,但是新婚后还得小别呢?王小洛一下就不干了,一早上搂着刘超的脖子不撒手,刘超让他黏糊得怎么也下不去手去推他,俩人真跟牛郎织女鹊桥告别似的,比梁山伯祝英台十八相送还依依不舍,刘超恨不得把小骚猫别裤腰带上带着上勤去。这次分开,那时间可不好说了,因为北京戒严的缘故,刘超他们一下子都被抽调去执勤,班车直接送到公租房那边。平常这种情况,王小洛就跟着他搬到公租房去住,但是现在不成了。因为没有出柜,名不正言不顺更是不可能,只能非异地分离,这要是一分开那就一竿子戳到勤务结束才能见面了。小两口心里都颤颤悠悠的,简直堪比当初靳狄站在云来门口堵安湛。
刘超这两天心事重重的,好几次瞧见安湛都欲言又止的。弄得安湛老怀疑是不是靳狄背着他干什么坏事被王小洛两口子发现了,想传递消息又不敢,靳狄莫名其妙地被连续拷问三天,吓得连微信都不敢上了。
等刘超不知道第几次在安湛办公室门口转悠的时候,安湛实在受不了了,拎着脖领子给拽进来:“我说你小子抽什么风?”
刘超长吁短叹:“安子,你那啥之后,你妈多长时候才搭理你?”
安湛一听:“怎么个意思?打算说啦?”
刘超叹气:“刘越今年上大学,我爸妈打算过来住一段,我也不能拦着。”
安湛听明白了:“老两口打算叮着你找媳妇儿呢吧?”
刘超点头:“可不么,这不想辄呢么,今年我都二十九了,扛不了几年了。”
安湛:“我那时候是我爹妈自己发现的,都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他们知道了,我也就认了,反正就轰出去了呗,我当时说真的觉得挺好,他们自己知道比我张嘴强,让我说我还真够呛,倒不是怕别的,我就是怕我妈心脏受不了。”
刘超也愁:“我也张不开嘴,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原来他们在东北,也不觉得愁得慌,现在整天就在我眼前,天天的跟我念叨,刘越大学得上四年,我哪儿熬得过去啊。”
安湛听出点门道:“哎呦喂,我说你一天到晚没精打采,脸比处长种的那几根黄瓜都长,原来是跟媳妇分居了啊?”
刘超闷声:“废话,刘越住学校,那房子空着一间屋子,我怎么也不能回王小洛那去吧。”
安湛戏谑他:“没事,你看电视里面那小姑娘晚回家找的辄,你就说单位加班,同事聚会,相亲见面,扫黄打非,等你俩约完再回去呗,两边不耽误!”
刘超没好气地“滚”了一声,长叹一口气,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王小洛在家憋屈了两天,又开始眼巴巴数着日子盼着刘超休息,这个人啊就是跟自己拧巴,原先王小洛自己住的时候,觉得可自在了,整天光着个屁溜子这儿那儿地乱蹿,给自己做顿好吃的都特别有意思,刘超搬进来的时候他也别扭过好一阵儿呢,赶上刘超值夜班的时候,他高兴着呢,蹿上蹿下地折腾,结果这连着五六天都不着家,王小洛才发现自己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刘超上勤不让用手机,王小洛连短信都收不到,每天的乐趣就是画挂历纸,等着刘超休息回来的那天,简直堪比王宝钏。
结果还没到休息那天呢,刘超就给他打电话说:“洛儿,周末我晚点回家,我爸我妈有点事让我陪着去一趟,乖乖不闹脾气好不好?”
王小洛心里也知道刘超这一段是真忙,没时间陪着他也没时间陪着父母,自己也不能太娇情了,只好噘着嘴答应。放下电话一脸的愁云惨淡,作图的时候也没有激情,做十分钟趴桌子上睡半个小时,袁雪给他买了一大块榴莲,他的心情都没有好转。好在王做这一段出差去了,要不非把他耳朵给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