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的氛围很凝重。
明德帝照例戴着面具坐在上,静听群臣激昂文字、挥斥方遒。
年关在即,众外国使者已经在来奉都的路上。
羌国派了太子前来求亲,同时大将军司空凛领兵十万驻扎于赤河对岸。
有人提议让镇国公陆建章出面,给他们一个教训后,再迎羌国太子入京,毕竟陆家精锐玄麒军跟羌国是老对手了。
文官尤其是丞相麾下众人激烈反对,这不是给陆国公拥兵自重的机会吗?
他们好不容易费了大功夫,让陆建章留在奉都带老婆奶孩子,淡了他与军队的联系。
再放他出去,之前的筹谋不就白费了?
陆建章一直警惕“功高震主”四个字。
不然老爹和两位兄长就不会死得那么突然,以至于让他一个原本打算当一辈子纨绔的家伙,挑起镇国公府的重担。
想当年,他为了追到夫人,可是死不要脸的跑到秦家去入赘呢!
结果家逢巨变,“小小赘婿”摇身一变成了国公爷,在妻子辛苦怀孕时,还要她提心吊胆的惦记他的安全!
陆建章面色大变,麻溜的滑跪到明德帝的高台下,痛哭流涕的问:
“陛下能不能心疼一下微臣?
臣最疼的小女儿刚从死神手里救出来,还没脱离危险,臣的妻子因小女儿的事好几天都没下床了……”
随后抹着泪,鄙夷又哀怨的对同僚吼道,尤其那几个把他往死地贬低的文官。
“像你们这些妻妾成群,还要出去拈花惹草的家伙!根本不会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家人!
你们只知道美人臂、檀香口、细柳腰、鸳鸯锦被摇啊摇……”
“住口!”
“放肆!”
“陆建章你不知廉耻!”
“陆国公你有辱斯文!”
“姓陆的,你怎么敢当着陛下的面儿,说这些腌臜言语?”
一群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自诩风流的官员们,破防了。
该死!该死!果然武将都是些粗俗之辈,说起话来一点儿分寸感都没有!
就在众官员对陆建章群起而攻之的时候,这位从沙场里走出来铁血公爷,竟露出一副委屈神态。
“陛下,请您给微臣做主啊!”
他转头抱上明德帝大腿,捶着胸口痛心疾,哭得都要厥过去。
顺便告了一状:
“他们说要吃微臣家的绝户!
他们完全把陛下亲赐的镇国公府,和清平关二十五万玄麒军当成了囊中之物!其心可诛啊!
呜呜,微臣该死,同朝为官多年竟然没有早察觉他们的不臣心思!微臣该死,没有生个儿子杜绝他们的野心,导致陛下君臣失和!
臣万死啊陛下!!!”
陆国公磕头行大礼,奠定了整件事的基调。
陆建章你可真该死啊,几句话下来造反的人就成了我们!
八尺高的糙老爷们儿哭着装委屈?
臊不臊啊,你这个死绿茶!
难怪当年能将富秦家唯一的闺女哄到手!
被针对、被内涵的官员们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牙都要咬碎了,只恨不能上前将罪魁祸撕成碎片!
余下官员脸色也很奇怪,明明是武将,可这嘴怎么这么油滑呢?
“好了!”
明德帝低喝一声,审视众人许久。
对于哭诉的陆建章没露出什么不满的意思,更是让殿前太监亲自给人扶起来。
“陆国公,您劳苦功高!年关将至,陛下自不会让你与妻女分离的,你就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