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是那头野兽的女人了。
“哎!”
临近木桶,没有留意到溅洒在外的一小摊水,宓水蓉一只脚打了滑,身子咧斜着便往地上栽去。
“小心!”身后突然蹿过一人,一把捞住她的蛮腰。跌跤的身子就这样被稳住,耳畔传来伴着热气的轻语——“别怕,朕会保护你。”
一瞬间,她有些失神。不由得扭头看去,良久,竟是问道:
“你可知道,保护二字,份量有多重?”
“当然!”靖帝自信满满,“朕的女人,朕自然会护她周全!”
自打西离第一美女宓水蓉进了靖宫,靖帝一连两月不朝,朝中事务均交由辅政大臣全权处理。
而他,则是终日伴在宓水蓉身边,这个比猫还美的女人,已经彻底让皇帝失魂。
终于,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宓贵妃的寝宫里传来了靖帝绝望地一声大叫。
随即数名太医被连夜急召入宫,竟是靖帝最隐晦的一个部位出了毛病。
太医对此症皆摇首叹息,人人心知,这是靖帝如此荒淫的必然下场。
然而,当靖帝挥起斩杀的手时,还是有人跪爬上前,耳语一番过后,只听靖帝沉声下令——
“传旨,宣神医宇文南山即刻入宫!”
安宁王孔轩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年份。
培元二十三年初,蛰伏多年的西离终于不再满足于只拥有双盛和大齐两个臣国的现状。
于是,正月一出,二十万西离大军于一夜之间集结京师,由二皇子——安宁王孔轩亲自挂帅,一路东行,目标是,剿灭靖国!
出发的号角阵阵吹响,将士大旗一挥,孔轩策马前行。
偶回头望,拖着病体的皇帝与太子孔礼正威立于城门之上,太子冲他含笑挥手。
一瞬间,繁复的心绪如潮般涌来,一波,又一波……
他想要那个皇位,却因传长不传幼的规矩而只能做个安宁王。强取豪夺的事情他做不来,因为那是自小真心待他、处处为他着想的兄长。
可是,孔轩深知皇兄生性懦弱,办事优柔寡断,耳根子还软。如果让这样一个人来继承大统、做未来的皇帝,那就算自己与众将士连年征战替西离统一了天下,恐怕这天下早晚有一天也会落到别人的手里。而且他相信,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遥远。
他们的父皇已经老了、病了,太医都说他的身子撑不过两年。
两年,他只剩下两年的时间,要坐上那个位置,这两年便是关健所在。
自孔家打下西离江山,二十几年来陆陆续续收复、围剿了周边数个番邦小国,靖国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缠的一个。
此次由他安宁王亲自带兵出征,说起来,这份恩典还是他向皇上讨来的。当然,他的理由很充份,要想统一天下,也只有他安宁王亲自出马。
谁也不知,他还有另外一个目地,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两年前,皇上将一份外差派予他办,他离乡近七个月方才返回。可是回京当天便从皇太子口中得知父皇是故意将他支开,目地是将西离第一美女苾水蓉秘密送入靖国皇宫,一方面迷惑靖国国君,另一方面是做线报,随时为西离传递靖国动向。
那一刻他对父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恨。
如今宓水蓉已是靖国国君最宠爱的皇贵妃,此次剿靖若是成功,皇帝对她下的命令是——杀!
但是他不能!那是他孔轩一生挚爱的女子,他对她充满了爱和亏欠,所以他得请命出征,这样才能够把她平安带回。
“水蓉,等我!”他在心中狠狠地说。
传说中的宇文医馆
靖国都城
宇文医馆
宇文灵舞今天很轻闲,她的病人只有正坐在对面的这位老大娘而已。可是只隔了一道帘子的另一边却不同,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师兄两个人对病人做了什么,以至于那边时不时地会传来命案现场般的惨叫声。
“大娘。”灵舞轻轻地开口,“您是不是总会觉得头晕胸闷,还没有力气?”
“对呀!”老大娘点头,“有好些日子,本以为休息一下就没事,可是……”
“大娘放心!”看着老太太有些慌乱的眼神,灵舞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血脉有些偏高,小病。”随手写了方子递过去:“仙草一两、牡丹皮三钱、生地黄四钱、金钱莲三钱。将八碗水煎熬成三碗,每日一剂,”想了想,又笑道:“其实也没有这样麻烦,大娘您只要把玉米穗上的须子取下来,熬成水,平日里当茶喝,十多天就没事了。”
老太太乐得什么似的,她跟城里绝大部份百姓一样,最喜欢宇文灵舞这种不用下药的偏方,方便省事不说,最主要是治愈快,可比吃药管用多了。于是连连叫陪同她一起来的儿子记下宇文灵舞说的话,又付了诊钱再三道谢,这才准备离开。
灵舞见后面再无人来看诊,便想起身回后堂去。可是想了想,还是很有孝心地隔着帘子轻唤了声:
“爹,需要我帮忙吗?”
她这一喊不要紧,另一边正在治病救人的宇文南山手一哆嗦,换来了病人又一声惨叫。
“不用不用!你快些远远躲开,为父应付得了。”随后抬手擦汗,像是女儿说来帮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灵舞笑笑,其实她也就是礼貌性地问问,真要她去帮忙吗?
笑话!
打从她十岁那年把一个小腿仅仅是划开了一道口子的病人硬治成瘸子以后,爹爹是打死都不再让她插手有关外伤病人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