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能从中得到好处,我还未能知。”吕登忧心忡忡道,“但姐夫让姐姐转告我,那万娘出首,好像是李侍郞在后面指使的。”否则光凭一个弱质女子,又被关在院子里不许走动?怎么能走出陈家大门?
这才是他最心焦的地方,这李侍郎已经消停许久,怎么又出来折腾?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难道他们探得些许蛛丝马迹?
“什么?她是李侍郎的人?”刘仁杰闻之色变,“难道她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吗?”否则不会这么巧,时间掐的正好。
“看情况是如此。”吕登揉揉眉心,“这下我们吕家可能也有麻烦,会受到牵连。”
吴氏浑身一震,“关我们什么事?”
“内情很复杂,唯一庆幸的是当初没有收留那个万娘和三弟。”吕登只从陈太太嘴里听到一言半语,心里没底,“可惜陈家这次的无妄之灾,姐夫虽然花心,但在这件事上并无过错。”
陈大人当初为了妻子的脸面,才让他们俩人住下,却惹来了大麻烦。而吕登也开口帮他们求情的,在这件事上他难辞其咎。
杜氏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罢他的官?”她毕竟是内院女人,想的太简单了。
刘仁杰解释道,“这种事情说不清楚的,人是在陈家走出来的。表姐夫是陈家的当家人,当然要算在他身上。”就是有人跳出来说此事与陈大人无关,也没人相信。
杜氏似懂非懂,但也不再多问。只是担心会不会牵连到刘家?
吴氏同样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陈太太是不是想要我们援手?我们……”要是牵连到自家头上,那还不如不要管此事,免得引火烧身。
“先看清楚事态变化再说。”吕登刚才虽然和陈太太谈话间,多有安慰,但却没有做出任何保证,“姐夫平常给人的印象是在女色方面太放纵,没人觉得他是无辜的。”他就算想帮也无从帮起。
刘仁杰心思转在胡耀祖身上,怎么没他的音讯?“那表弟人呢?他怎么说?”
吕登苦笑不已,“出了这事后,他就病倒了,此时已经病的起不了身。”
陈太太心里对自家兄弟多有抱怨,但当着吕登的面还是诸多维护,自说他年小不懂事,被人陷害了。
杜氏摇摇头叹道,“真是做孽,我早说这种女人碰不得,看吧果真应验了。”幸好儿子不喜欢这种女人,否则遭罪倒霉的是自家。以后要多看儿子,不许他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许带外面的女人进家门。她这辈子只认碧玉这个媳妇,他要是敢拈花惹草,看她怎么收拾他?
一直静静旁听的碧玉突然插嘴,“真是奇怪,这表姐夫怎么不找首辅家帮忙?那不是他们的干爹吗?”却来找吕登帮忙,是不是事出突然昏了头?
吕登解释道,“其他事情还好说,这种事首辅大人也不好开口说情。”
见碧玉还是一头雾水,刘仁杰分说的更明白,“世人皆知他老人家最讨厌这种事,要是为了此事说情,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子吗?”
碧玉有些明白了,“不能帮吗?”
“我们不能直接求情,只能另想办法。”吕登苦笑不止,“谁沾上这种事情就倒霉,本来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可遇上姜御史这种耿直的人紧抓不放,又在御前捅了出来。”那万娘找的是这位最耿直的御史,好像是中立没有选择政治立场的人,事情太难办了。
“这位御史大人倒是个好人,当初我们下狱时只有他肯答应帮忙,我们总归欠了人家一个情。”刘仁杰对此人是心怀感恩,他虽然后来没帮上忙。但却是唯一雪中送炭的人,这份情谊始终记在心里。
碧玉听了这些也皱起眉头,“看来他们设的局是精心设计的,这次表姐夫要脱身恐怕有些难了。”这一环扣一环,恐怕不会就这么收手,
所以陈太太求上门时,吕登不敢答应下来,“是难的很,这种事重则下狱判刑,轻则罢官免职。”他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哪能帮得上忙?何况这事情恐怕还有后手,他还是小心应对为妙。
听了吕登的话,所有人都静默无声。
杜氏忍不住破口大骂,“怪来怪去都怪那个下贱的女人,外甥对她情深意重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她却恩将仇报。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仁杰劝阻道,“如今说这些都没用,最重要是将人如何开脱出来。”
杜氏心里直跳,脸色难看起来,“能有什么法子?杰儿,你别掺和进去,到时再像上次那样,我可活不了。”
上次他们出事时,碧玉她们瞒着她。可日子长了,还是被她知道。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后,脸色苍白的吓人,不住口的让刘仁杰保证再也不多管闲事,多做少说。
刘仁杰忙安慰道,“娘,不会有事的。”
“反正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杜氏脸色肃穆,“要是你被卷进去有个好歹,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吕登忙保证道,“亲家太太放心,我会看着他,不让他乱帮忙。”
刘仁杰惊诧的睁大眼睛,“大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必竟是至亲……”能帮就帮,那种求援无门的滋味太痛苦了。
“至亲?“杜氏一脸的气愤,“你上次出事时,陈家可是躲的远远的,不肯出手帮忙。”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气的浑身发抖,如今凭什么让他家仁杰豁出命来帮陈家?陈家不过是姻亲,可仁杰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这能比吗?
“娘,这是两码事……”刘仁杰无力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