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富淡淡的道,“妹夫,这不是给你们吕家的,是给登哥和玉姐儿的。”
吕顺皱着眉心有些不豫,“我是他们的爹爹,自然有资格为他们作主。”
吴家富毫不退让直视着他,“妹夫,要拒绝就等他们俩成年后由他们自己来说吧。”吴老爷子的遗愿,他这个做儿子的绝对不会违背。
“可是……”那可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吕顺犹豫着。
“我要。”一直呆呆在旁边不说话的吴氏突然开口,“这是爹爹留给我们的遗物,我们为什么不要?这是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吕顺看了她半响,她也愣愣的回看他,他最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些天她经历了丧亲之痛,整个人脱了形脾气也变了些。他可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再一病不起的话他可怎么办呢?
二房的蒋氏回房后对着丈夫道,“别的也就算了,怎么吕家的人还有份呢?”
大房三房的产业她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大房是长子嫡孙,占了名分。三房夫妻两人都是厉害角色,她可不敢惹上去。
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连吕家兄妹都有份?这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很,自家的亲孙子都没份,旁姓反而有份的,哪有这种道理的?
“有什么稀奇,这原本就是小妹的嫁妆。”吴家贵不以为然的瞥了眼,手不停的换着衣服,这段日子累坏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蒋氏惊讶的睁大眼睛。
“你又不当家,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吴家贵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倒挺多,那张嫁妆单子他亲眼看过,“要不是吕家当年拒绝了这些嫁妆,早就姓吕了。如今看来我们吴家多保管几年罢了。”
蒋氏听了眼睛一瞪,“吕家拒绝了,那就表示他们不要,到如今还能要过去吗?”
“你还不懂吗?这不是给吕家的,是给碧玉兄妹的。”吴家贵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妻子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心眼又小。
“有什么区别吗?”她梗着脖子不服气。
“区别大了。”说了半天,吴家贵有些心烦了,“你怎么就盯着这些呢?就算她们兄妹姓吕,那还是我们的外甥和外甥女。”累的要命,还要跟她解释这些,谁知还是对牛弹琴她听不懂。
“这怎么能怪我?谁让老爷子没给义哥呢?那可是姓吴。”义哥是她生的,自然处处为他着想。蒋氏最在意的就是这点。
“姓吴姓吕都一样,是至亲。”吴家贵没好气的说了句,躺到床上准备休息。
“那怎么能一样?”蒋氏不满的叫道,“特别是玉姐儿,她将来可是要嫁出去的,还不知道姓谁呢?”
“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吴家贵狠狠瞪了眼,这女人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
“我怎么没见识了?”蒋氏有些生气。这些年因为妾室的缘故,吴家贵心中对她有愧凡事都让着些她,今日却为了这种事跟她大小眼,她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
“玉姐儿是爹爹的心头肉。”吴家贵忍住火气,“这还算少的,我本还以为会多给些呢!”在他的预料中,这些的确是少了些。只不过他不知道,吴老爷子早已私下给了些吕登兄妹。
“胡说什么呢?这还少,一百亩地啊。”她在心里算了下,按五两银子一亩地,那就是五百两银子,那都是钱。
“我们家还少一百亩地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二房这次分到的有一座宅子三家铺子一家当铺,少说要有一万两银子。区区一百亩地算什么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心里憋的难受,凭什么…”再少也是钱啊,谁会嫌钱多呢。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厉声吼道,“你说够了吗?我知道你平时对玉姐儿只是脸面情分,可你记住她是我嫡亲的外甥女,别说爹爹只给她这区区一块地,就是再多几块,也没有你说道的理。”
这几天他已经够难受的,丧父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可这婆娘却一点的不悲伤,只念唠着钱钱钱。
蒋氏心里虽不服气,却不敢再开口。心里嘀咕不已,我这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不是为了义哥吗?我哪里错了?
而吴家富夫妻在房里却另有一番说法。
钱氏看了眼吴家富一眼,“相公,这次分家虽说表面上我们没占到便宜,其实已经得了大头,要不再分点给妹妹家吧,她们家也不容易?”
是啊,表面上是不占便宜,好像还吃了点暗亏,毕竟小镇上的产业怎么及得上县城和府城的?只不过这座老宅子里的东西才是大头,这是吴家世代传下来的,库房里面的东西是历代先人积攒下来的,少说有个几万两银子。还有这么年县城里府城里的产业赚的钱都收在库房里,这次也都归了他们大房。更别提那三十顷地了。
吴家富犹豫了下,“还是算了,爹爹早有主张,将来如果妹妹家有什么困难时,我们再出手帮衬点。”
钱氏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次吕登兄妹分到的东西都是很实在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进益虽不大但让吕登没了后顾之忧,那些进益足以让他络绎不绝的使用这些纸笔墨砚。
而碧玉得的那块地作嫁妆也是极有脸面的,又在浣花村里能就近打理。最重要的一点吴老爷子专门指出是给吕登兄妹的,就是吕顺也不方便拒绝。这两样产业比起吴家其他的家业来又极不显眼,不会让人记恨。老爷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爹爹真是花了很多心思。”钱氏不由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