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成家仆的杀手都被收拾得七七八八,至于那些真正的梁家下人,倒是被留下了一条命。他们不具备危险,留着可以继缕拿来使唤。
占领了梁宅之后,四长老随即叫我带他们去找教主。因为皇甫令雪失去了功力,不方便一道回来,而是在隐蔽的地方等着。
在前往他藏身处的途中,并没有人就刚才发生的事向我发问,约莫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教主出此下策,于我于他于所有人,都只是不得已却又必须为之。
找到皇甫令雪,再回到已被我们占领的梁宅时,夜色已经很晚。
这一番周折花费了不短时间。
皇甫令雪骤然失去功力,一时间无法适应,身子比起平常人还要虚弱一些,但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房间里,他半坐在床上,还若无其事地安排四长老等人处理事情,然而谁都看得出,他不过是在逞强,其实脸色比纸更显得苍白。
就连向来不怎么撒娇的雪吟,此刻也行使了她身为宝贝千金的耍性子特权,不时地打断皇甫令雪的话,瘪着小嘴嗔怨地说:「爹,付叔叔他们不要你挂心啦,你快点休息嘛,快呀。」
偏生皇甫令雪只是付之一笑,不加理睬。小丫头又急又心疼又无奈,在原地连连跺脚。
其它人则静待皇甫令雪将事情交代完,随后告辞,并将雪吟带出去,以保证房间里的绝对安静。
不过倒是没人管我,不叫我走,也不说要我照顾皇甫令雪,就这样把我干晾在这里。
我也想过跟他们一道离开,可是总觉得放心不下。虽然皇甫令雪没有要我做什么,但他的一身功力现在毕竟在我身上,我自然很难对他置之不理。
尽管如此,我又不知道我留下来能怎么样,局促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扈唯。」皇甫令雪唤道。自从回到梁宅之后,他这才第一次正眼看我。
「嗯。」我气不足地应了声,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虚虚的。
对于我的不安,皇甫令雪了然地一笑:「过来。」
我不喜欢他对我用指使的口气,一向就不喜欢。但现在我却还是乖乖迈脚,垂着手走到床边。他接着叫我坐下,我也顺从地坐下了。
有句话说吃人嘴软,用人手软,我的情形可能就与之有点类似。
「累不累?」他问,应该是针对我先前杀回梁宅的事。
「累。」我坦诚相告,确实满累的。
皇甫令雪失去功力,气血疲虚,而我陡然得到原来没有的东西,身体里一下子多出本不属于我的过强力量,同样感到一时之间难堪重负,四肢都好像不大听使唤了。
皇甫令雪了然地点点头,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过去:「你也需要休息,来睡吧。」
「什么……?」在我从呆滞中回过神之前,已经被皇甫令雪拽到床上,他按住我的肩膀迫使我躺下。
随即,我看到他的脸在我眼前一寸寸放大,呼吸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我猛然一个动作,反射地伸手捏住他的胳膊,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
他的眉头紧了一下,虽然细微到几乎看不出来,不过我还是发觉了。
我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现在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他的,都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
从前,他是高手我是低手,再怎么拳打脚踢,对他而言都只如蚊子叮了一口。
可如今局势扭转,我如果还像从前那样对他,搞不好就要闹出人命了。
可话说回来,既然他已经打不过我,那我也不必对他的靠近反应过度,反正若真要卯起来,他是奈何不了我的。
这样一想,我索性放弃抵抗,由着皇甫令雪压下来。我以为他会向我索吻,然而他只是在我的额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便在我身边躺下。
虽然是躺着,他却不肯安分,非要抬起我的脑袋让我枕在他肩上。我不乐意,再怎么说我现在比他厉害,按照强弱法则,当然应该是我给他枕。
抗争到最后,结果却还是我枕着他。
没办法,我不敢对他用太大力,外加心中有愧,只好勉为其难从了他。
经过了这一番小闹,此后床上就安静下来。
我微微侧头注视着身边的人,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透出隐隐疲惫,还好合着的双眼没有颤动,很是安详。
就连那三道凸显尖锐张扬的尾翎刺青,看起来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我真的很不舍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安详,但心里实在太痒,忍不住好奇地问:「之前你说给了我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皇甫令雪睁开眼睛斜瞥着我,半开玩笑道:「就是我啊。」
「你胡说。」我对着他一记干瞪眼,悻悻嘀咕着,「还敢说呢,八百年前你早就该是我的了。拖到现在一直不履行承诺,小人……」
皇甫令雪咳一声:「好事自然多磨。至少我已预付了你许多……」他啧啧嘴唇,一脸似笑非笑的暧昧。
我重重地嗤之以鼻:「kiss算个鸟。那是平等的,要说是我给你的也可以。」我的脸色倏忽一沉,「告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就没有从我的打算,甚至想把我……」
嗯?等等……话说,我一直吃不到他,不就是因为打不过他,还要成天担心反过来被他吃掉吗?
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成为历史啦,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我更有这个能力……
「扈唯?」皇甫令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才发现我遐想得过于投入,嘴角都笑歪了。
我这样的脸一定很,呃……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