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灵机一动,觉得这次一定猜对了,兴冲冲地讲出答案,结果却总是……唉,我就不重复了,简直一败涂地,一筹莫展,一将功成万骨枯……
其实那究竟是个什么成语,有什么含义,对我来说并不一定重要。然而皇甫令雪越是不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一天不把它弄清楚,我就一天都不舒坦。
人的好奇心就是一种这么贱的东西。
这晚,猜谜游戏照常,进行得如火如荼。
为了不让我原本厚薄适度的美唇演变成血盆大口,我好说歹说,总算将皇甫令雪说动,给了我一点点提示。
「不是褒义,也不是贬词。只不过……」他表情微妙地看我几眼,深沉地说,「它的后果可能是好,也可能让人很痛苦,生不如死。」
死?不知道怎么着,我的脑子独独对这个字眼异常敏感,低声嗫嚅道:「死了,一了百了?一……一尸两命?」
「噗!」一声喷笑,却不是发自皇甫令雪的口中,而是从我的身后飘来。
我惊愕莫名地转回头,只见那个理应在梦里与周公下棋的小丫头,正慢慢向我转过身来,一脸憋笑憋得快抽筋的痛苦,吃力地说:「一尸两命哪里是成语?不对啦!唯哥哥的文才好差喔。」
我被她教训得愣住,木讷地接话道:「那个……不是成语吗?」
「当然不是。」
雪吟恨铁不成钢般地反复叹气,「唉,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唉!再给你一点提示吧。那第二个字是『见』。」
「箭?」我努力想了想,「一箭……双雕?」这回我听到了两声长叹,同时在我身前背后响起。
雪吟好像在说「i服了u」似的瞪着我:「唯哥哥,你……你真是没得救了。」她转而看向皇甫令雪,老气横秋地摇摇头,「木头不雕不开窍,爹,罚吧。」
下一瞬,一只大手扣住我的下巴。
再下一秒,我的嘴唇被狠狠压住,遭受着惩罚性的舔咬吸吮,我无力也无心挣扎,惊讶地整个人傻掉了。
我简直不敢置信,从刚才到现在这短短几分钟,究然发生了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大脑才从嗡嗡作响的状态中稍微平复,我终于渐渐明白过来。
闹了半天,原来丫头早就知道我与皇甫令雪之间的游戏!她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的?甚至鼓励用这种特殊方式处罚我……
这也就罢了,可皇甫令雪又怎能毫不顾忌地,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跟一个男人打kiss?
天哪,我到底遇上了一对什么样的父女?
噢,人生无望……
度过了十天左右的水上航程,终于到达辽安。
听说辽安是个大城,只比起繁华的尘阳还要略逊一些。船靠岸之后,一行人直接前往位于城南的梁家大宅。
梁家宅子并不是封天教正式的驿馆,不过梁家的户主梁放是封天教的人,教主到来,于情于理都该好生款待。
皇甫令雪的意思是,距离大会开幕还有一段时日,不必太着急赶路。就先在辽安稍作落脚,让大家整顿一下,再往尘阳行进。
到达梁宅的当晚,梁放早已命下人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这个梁放真不愧号称辽安第一富甲,饭桌上的各形菜色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
自从我到古代以来,虽然不曾在饮食上受到亏待,但如此丰富得夸张的一顿晚饭,却还是头一次见识。
想一想,我们一行来了上百人,梁放要是天天这样大摆豪席,我看不多久他就要被吃得倾家荡产。当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白痴就是了。
毕竟这一餐除了填肚子,更有接风的意义存在,自然要比平常奢侈许多。
饭桌边,皇甫令雪身为教主,地位最高,理所当然坐在正首位。而在他右手边的人就是我,再接下来轮到雪吟,以及四长老,依次向下。身为户主的梁放则坐在皇甫令雪左手位。
我不知道是谁这样安排,想到也许是因为我那至今尚未摆脱的祭品身份,所以座位才高人一等,我心里气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
唉,与其徒劳地生闷气,我干脆大快朵颐先。饿死还不如饱死呢。
于是乎,在其它人一边谈事一边悠闲用餐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狼吞虎咽。
期间,听到梁放向付青鸿问及生意上的事,想来两个人平日里常有贸易来往。
我禁不住感叹,同样是富甲一方的成功商人,付青鸿给我的感觉如同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在商业的云端上,沉着地翻云覆雨;而梁放,则像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满脑肥肠,披金戴银,然而不管再怎么包装,始终掩盖不了那股渗透在骨子里的市井气息。
我不太喜欢他,并不是我自视清高看不起人,我只是受不了那种财大气粗的嘴脸。如果没有皇甫令雪以及四长老在场,我猜想他可能会用鼻孔瞧我们其它所有人。
不过,我也懒得理会那么多,反正又不用跟他有交集。既然看不顺眼,我不看就是了。
我一个劲地埋头苦吃着,突然,我右手边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低喝厉斥,抽气声,在大厅内此起彼伏。
我惊讶地从饭碗里抬起头,左右看去,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副难看之极的脸色。
就连向来笑嘻嘻的雪吟都是如此,两只大眼睛睁得通圆,似乎想竭力看清楚什么,嘴唇却在隐隐颤动。
皇甫令雪的脸色同样不大好,他直直地盯着梁放,眼神极冷,一字一顿:「你下毒?」
我大吃一惊,当即向梁放投去错愕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