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机关……」白雉呆呆的继续重复着,因为喉咙痛楚发出的声音只是气音,就算是这样,也让他痛得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不过也因为这句话,使得之前的记忆慢悠悠的划过他的脑海,然后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一连串倒楣事!
这一反应过来,白雉就禁不住恨得磨牙:「韩陵,你……」
翻滚上床也就算了,这件事想要让那个和石头没两样的韩陵开窍,其难度可以媲美从武林中集全藏宝图残片,所以只能趁着韩陵被人暗算、身不由己的时候积极下黑手,只是韩大门主武功卓绝,能够失控的时候委实太少,但一失控就是惊天动地,绝对是往死了折腾人。
他白雉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白郎中深深觉得他这辈子做了这么多缺德事都没挂,还被韩大门主如此蹂躏都没死,他前几辈子绝对是万中无一的超级大善人,坟头的青烟绝对能飘上九重天,太积德了!
尤其是这一次,他被翻来复去摊煎饼似的来回折腾,从天黑折腾到天亮,又从天亮折腾到天黑,都没有精尽人亡,就此挂掉,这也未免太神奇了。
虽说过程中确实有爽到,但他不爽的时候更多,韩大门主太过分了,发疯之后武力居然还那么强横,让他连打闷棍、缓冲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生生承受。
这家伙简直就是恶鬼、畜生!
白雉努力组织语言,打架他是打不赢韩陵,但最起码可以让这个禽兽心里不好过!
但他还没来得及将满腔愤怒之情倾泄而出,就听到韩陵镇定自若的声音回道:「你身上那些……伤,我都清理过了,也上了药,待会儿再换一次。幸白郎中褡裢中应有尽有,伤药也是并不缺的,至于药效,就算用错,想必也对白郎中不会起什么作用。」
白雉炼制的药对于别人那是闻风丧胆的玩意儿,但是对他本人而言,基本上该有什么效果就有什么效果,从来不抽风折腾,这也就是白雉从来不用自己试药的原因,并非没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而是吃什么什么正常,别人怎么吃怎么不正常,这让他怎么办啊!
不过,药什么的先踢到一边,关键是韩陵居然给他上药!?不用怀疑,那鬼地方除了他就是韩大门主,他还没有神奇到去了大半条命还能给自己上药的厉害地步,那就只能是韩陵下的手。
是怕他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不能完成契约,还是在接下来的行动里拖他后腿?又或者是牵制一下下九流门不要这么早就开始折腾?
估摸着也就这几个理由了吧?
「只是……『那处』撕裂严重,等到出了此处,好好休养,自当无碍。」
白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处」究竟指的是什么地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的牙齿又忍不住磨得噌噌响!
该死的韩陵,虽说被那条虫的反扑迷失了本性,但把他不当人的往死了折腾,也太过分了吧!?那地方又是个不容易好的,就算是用药,也有个调养期吧?短期内想要再度使用,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他的乐子,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糟蹋了!还想着趁着这次重伤的机会要胁韩陵给点什么好处,起码翻滚的时候终于可以按照那些龙阳春宫中的技巧来玩吧,结果就这样硬生生的毁了!这要等到多久才能翻滚着玩啊!?
「至于你的左手……」说到这里,韩陵忍不住略微停顿了一下:「我已经用木板夹住固定,暂时不要用力。只是骨裂的次数过多,每次都是尚未养好就再次断裂,只怕会变成旧疾。」
旧疾也是你搞出来的!
白雉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左腕被谁折断了那么多次!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遇到韩陵,那只可怜的左手就没有完好过!
「韩陵,不是我说你……咳咳……」那天足足叫了一晚上,结果嗓子也叫哑了,白雉感觉到喉咙又痛又痒,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韩陵停下脚步,从挂在腰间的褡裢里摸索了下——这自然是白雉的那个万能褡裢,摸出颗药丸,塞到他嘴里。
药丸遇津即化,甜丝丝的沁凉无比,吞下去之后,一股清凉劲儿顺着食道往下冲,喉咙果然好过很多。
这个男人居然能这么细心……
白雉被韩陵的反常举动惊吓了一下,想要斥责抱怨的话也在喉咙里打滚,只能傻呆呆的张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韩陵给他治伤,白雉还能理解为担心被拖后腿完不成任务,可这种过于亲昵善意的举动……
收买人心?
怎么可能!韩陵对他向来避之唯恐不及,收买他的心没什么价值。更何况,尽管不想承认,现在白雉还是倒贴着对方,又哪里用得着收买?
那么是良心发现?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白雉嗤之以鼻。
开玩笑,韩陵有良心可言吗?
但是更震惊的事还在后面。
「这次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白雉就算有天大的火气都被这句话打得烟消云散,其威力可以媲美九天惊雷,轰隆隆直从天灵盖劈落,让他的身体都禁不住被雷得发酥。
韩陵不是没道歉过,不过之前那种绝对是作戏,抱着戒心含着轻蔑,后面藏着的不是算计就是夹枪带棒,可此时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他就是知道韩陵是认真的!
虽说韩陵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但韩大门主过分的事做得太多,多到他都有些麻木的地步,此刻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活像春宵书坊改卖四书五经,重门与「绝杀」好得如胶似漆,震撼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