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陵瞥了一眼那几颗丢下去绝对能炸塌半截山谷的霹雳弹,神色从容,淡淡道:「阁下该不会以为几颗霹雳弹便可以令韩某束手就擒了吧?」
白雉忍不住想对韩陵翘大拇指,这位爷太彪悍了,平常都拿霹雳弹扔着玩,身上不知道携带了多少这种类型的凶器,自然看不上这几颗,这完全就是小菜一碟,瞥了一眼也实在太给对方面子了!
黑衣来客灵活的舞动手指,那几颗霹雳弹便像是活了一样滴溜溜在他指缝间转动不休:「在下怎么会那么愚蠢?就凭着几颗霹雳弹想要制伏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高手,白日发梦也要有个限度。哈,在下一直是个相当小心的人,否则怎么能活到现在呢?对于韩大门主,在下自然不敢怠慢,不知道这样的欢迎怎样呢?」
随着他的话语,只见岩石后、树丛中,数条黑影宛若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浮现出来,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出现,只怕还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活像影子一样的杀手,令铁卫们的神经更加紧绷,腰间钢刀已经出鞘,他们紧盯着那些不速之客,随时准备动手。
黑衣来客笑道:「啊呀,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家门主怎么样的,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专程过来迎接哦,怎么会对他不利呢?」
这些话完全就是放屁,大家集体无视,该紧张的继续紧张,该戒备的绝不放松。
黑衣来客手指间跳跃玩耍的霹雳弹转动得更快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华丽繁复:「毕竟我和韩大门主可是订过契约哦,怎么会违约呢?我来此处迎接韩大门主也是有苦衷的嘛……一来,最近的重门实在太危险,我真怕进去就出不来,成了赖在人家不走的食客那可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白雉想起了之前韩陵将他丢到水牢里的同时,不知道在重门里做了怎样的布置,就等着钻契约的空子来阴人家一把,结果你看看,人家还不是钻了契约的空子,反过来阴你一把?
阴人者人亦阴之……还真是天道循环,公道得很。
白雉完全忘记他贡献的药粉也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禁不住瞥了韩陵一眼,但人家就是脸皮厚,依然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半点心虚都欠奉。
黑衣来客停下话语,瞅着韩陵,那种期待着对方继续问下去的等待模样着实让人想踹两脚。
韩大门主以静制动,见他不再多说,直接闭上眼睛装死。
喂!没有你这样的!
白雉忍不住吐槽。
黑衣来客非常失望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显得我小肚鸡肠了……呃,不过我可不打算去那种遍地是陷阱的地方游玩,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等在此处吧。」
……你到底把重门折腾成什么恐怖的模样了啊?
白雉回想起韩陵直接乱扔霹雳弹的狠辣,就十分不愿意去想像重门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这第二个原因嘛,嘿嘿……」黑衣来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白雉的错觉,总觉得那种笑声听起来非常猥琐……
韩陵依然不动如山,等着听下文。
和这样的家伙打交道,辛苦你了……
白雉突然对黑衣来客有种强烈的同病相怜感,与此同时,对方似乎也有所感,向他这边瞥了一眼。但出乎白雉意料的,却是这位仁兄直接伸手向他一指,毫不给人喘息机会的抛出个出人意料的理由。
「都是因为这位郎中啊!」
关我什么事?
白雉还没反应过来,韩陵原本稳如泰山的气势猛地一阵摇晃,那股令白雉脊背发麻脑袋发僵的森冷杀气直窜而上!杀气如锐刀,令人仿佛置身刀山之上,尖锐如骨,似乎是感觉到这种突然冒出的杀意,婉转鸟鸣变成惨啼,四处虫儿也不再鸣叫,一时间只剩下风声,发出充满颤栗的呜呜声。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到来此处的原因是自己,韩陵就发飙了?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不会是韩陵要为自己出头吧?
白雉脑袋里先是为韩陵的过激反应空白了一瞬间,等到韩陵一跨步站在自己身前,挡住黑衣来客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尽管他性情古怪,心如坚铁,但此刻却也禁不住心内一动,一股暖流汨汨流入,带着全身都暖洋洋的,就连以前觉得难以忍受的杀气都没什么关系了。
别看韩陵对他如此苛刻,既不喜欢陪他滚床单,又总是对他视而不见,火气上来时好动手险些将他拍死,但遇到危难时,还是非常靠得住的!
韩大门主护短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家弟弟欺负别人欺负成那样,他还不是照样出头将苦主欺负得更加可怜?
白雉虽说知道得十分清楚,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变成被韩陵护短的对象,这真是、这真是让人心情极度昂奋的惊喜啊!
呃,虽说这也可能因为韩大门主刚和他订了契约,想要利用他达成目的有关,还有他现在能直着身子靠在树干上就非常不错了,更别说危机当头逃跑,所以韩陵才会出手护住他。
管他原因是什么,只要能被护短一下下,还是非常值得的!
毕竟这说明了韩陵对他的重视,同时也表示他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放大不少尺度,也许提出玩一些比较夸张的床上游戏,那位爷也有可能会答允!
哦哦哦老子终于时来运转了!
与他的受宠若惊、心花怒放相比,铁卫们的心情就一下子坠落到黑暗最深处……看着自己视为天的门主大人居然挺身保护那个蝼蚁一般的淫郎中,他们的心就仿佛油煎火燎,痛得就连喘气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