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小阳安静地趴在炕上喝汤,朱海不知道为啥心情也很好。返回身会到外屋灶上拿了个玉米面饼子,然后回来递给杨小阳:“杨兄弟,你先吃个饼子吧。我去下地把草收一收,回来再做晚饭吃啊。你吃完了就把东西放炕上,别试着起身,会伤骨头的!”
扭头看着朱海一脸的诚恳,杨小阳露了个灿烂的微笑:“朱大哥你不用管我。我就趴着就行。麻烦你了。”
朱海笑了笑:“我快去快回啊!”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杨小阳大口地喝了口汤,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这是穿越了?”咬了一口又干又硬的玉米饼子,杨小阳皱了眉头。“这汤跟饼子完全是天和地的差距啊!”
吃货有吃货的好处,有吃的就会放宽心。但吃货也有吃货的坏处,就是不能容忍没有美食的生活。其实杨小阳担心的不是自己掉到一个未知的世界,而是担心自己再也吃不到以前的各种美味。虽然他能吃到的美味大多数也都是自己做的。
从早上登上大巴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虽然这玉米饼子真是又干又硬,但好歹尝得出玉米面不粗,玉米的味道还很浓郁,所以配着这鲜美无比的大骨头汤,也算是吃了个饱。
不能自己翻身,那就只能趴在炕上想事情。
以自己能记住的那点儿历史知识,德武这个年号实在是让他猜不到这应该是什么年代什么皇帝。但他觉得这样的事并不着急知道,自己既然落到一个乡村,山高皇帝远的,知道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所谓。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所在的这个牛庄是个什么地方。朱海又是什么底细。不过看样那男人也是个憨厚的农家汉子,应该跟拐卖人口的不发生关系。(你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唉……他能不能收留我呢……”这才是杨小阳最关心的事情。
朱海背着两大捆草回到家里,进屋就看到杨小阳趴在炕上直哆嗦。“杨兄弟,你咋了这是?”
杨小阳扭头,满脸都是痛苦地回答:“我尿急……”
那大海碗的骨头汤喝下三分之二,一下午的时间不尿急才见鬼吧!
朱海放下心,撩起炕单子从炕洞里拿出一个铜壶放到炕上,然后自己也跟着上了炕,左胳膊搂住杨小阳的肩膀,右胳膊扶住杨小阳的腰,然后将人给抱了起来。“你别用劲儿啊。我扶着你。”
夜壶啊……杨小阳觉得自己真悲催,居然已经到了炕吃炕拉的地步。其实对于朱海在背后扶着自己小解的行为他实在是难以接受,但是更难以接受的就是活人被尿憋死,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尿吧!
重新被放躺,杨小阳看着朱大壮拿着夜壶出去,心里真是挺感动的。对一个陌生人,他可以毫无怨言地照顾,不为私利,不求回报,这种精神实在是值得所有人民去学习。毛爷爷曾经说过: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杨小阳同志相信,朱大壮童鞋一定会成为这样一个纯粹的人的!
正待杨小阳同志将朱大壮童鞋地形象脑补到无限光辉伟大的时候,纯粹地朱海同志拎着夜壶回来了。“杨兄弟,饿了没?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吃完饭才能换你腰上的膏药。”
自己的腰上居然有膏药哦。杨小阳这样反思了一下。“那个朱大哥,我不饿,我能先跟你说几句话嘛?”
朱大壮“哦”了一声爬上炕,然后坐到杨小阳身边:“你说吧。我听着。”
看着朱大壮还穿在脚丫子上那带着各种颜色污泥的鞋子,杨小阳同学颤抖着声音:“朱大哥……你能先把鞋脱了么?”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正趴在地上的错角!
朱海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子,脸上微微一红,赶紧脱了两鞋扔到地上。“那个……不好意思。俺平时都一个人过惯了,别笑话俺。”
杨小阳笑了笑:“我原来也是一个人生活,单身汉的日子的确没什么可讲究的。我哪儿能笑话你呢。”
朱海“嘿嘿”地笑了几声:“那个啥,杨兄弟,你是想让俺帮你找人还是买东西?”
杨小阳摇头:“我是想跟你说我的来历。我呢,不是这里人。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掉过来的。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路上突然一晕,紧跟着就往后倒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这儿了。”
朱海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不是本地人,口音就不一样,衣服和头发也不一样。看着不习惯的。”
杨小阳苦笑着说道:“所以朱大哥,我家离这里实在是太远太远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朱海皱了眉头,伸手摸了摸杨小阳刚过耳朵的短发:“别难过。你家里的亲人也会想你过得好。”
杨小阳叹了口气:“我在家乡没有亲人,我两岁的时候我爹妈就死了。后来我被送去了孤儿院,十六岁离开那里就全靠自己过日子了。”
朱海又摸了摸杨小阳的头顶:“你也是孤儿啊。我也是。不过孤儿院是什么?”
杨小阳回答:“孤儿院就是政……呃朝廷办的专门收养孤儿和弃儿的地方。”
朱海听后睁大了眼睛:“我肯定你不是我们赫国人!你们那儿的朝廷真好。我们这儿没有爹妈的孩子都得到亲戚家过下人样的日子。没有三亲六故的,要么就是在村儿里吃百家饭,要么就是被人牙子带走卖给大户人家当奴才。朝廷哪里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