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司青以为这一晚都要在这种沉默中渡过时,汤晨杰忽然道:“下周一起去吧?”
“什么?”张司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野生动物园。”
张司青愣了愣,随即轻轻“嗯”了声。
虽然为了让两人都盖到被子而大半个背都露在外面,张司青却觉得有一丝丝暖意通过被子传递过来……
又一阵冗长的沉默后,汤晨杰又道:
“小时候……每次那些人捐钱给福利院,我们就又唱又跳的让他们觉得值得花这个钱……逢年过节的时候,领导来探望,我们对着镜头表现得激动万分感激涕零……每次有人来领养,我们就像商品一样排成两排等待挑选……被选中的孩子甚至还被要求脱光了给对方看有没有伤……”汤晨杰顿了顿:“即使已经离开了很久,每天醒来,仍会有一瞬以为,还被关在那笼子里……供人们取乐……”
张司青怔忡良久,猛地搂住汤晨杰的脖子。
直到感觉到肩窝里湿透了一片,汤晨杰才明白张司青哭了。
为了不吵醒郑宁,张司青哭得很轻也很压抑,却颤得电动马达似的,带得张司青也一起共振。
汤晨杰僵硬了许久,才犹豫地抚上张司青的背:
“你……”
吐出这个字后却是再无下文……
汤晨杰生平最厌恶男人哭,总觉得眼泪是懦弱的表现。但不知为什么,这次汤晨杰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推开这个黏在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形象的男人……
那眼泪透过衣物渗入心里,烫得那方年代久远的冰封,“咔”地裂出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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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司青为了郑宁这场官司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打赢了官司的那天,汤晨杰和张司青如释重负地回到家,就见了郑宁小朋友坐在张司青的笔记本电脑前看视频。
张司青凑过去一看,吓得立刻关了窗口:
“以后带这两个字母的文件夹都不能点开知道吗?”幸好郑宁刚看了个开头……
小徒弟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虚心请教道:
“那个叔叔为什么把pp毛都剃了?”
张司青一颤,瞥眼外面正收拾桌子的汤晨杰,大着胆子顶了顶眼镜道:“因为不剃扎嘴。”
话音刚落就被某“千里耳”一把揪起了扔到门外。
刚找u盘而错过这案发过程的郑宁小朋友抬起头:
“大师兄呢?”
“卫生间。”
郑宁小朋友歪着脑袋盯着紧闭的大门:
“好像谁在挠门……”
“隔壁猫练爪子。”汤晨杰脸部红心不跳地牵着小徒弟从房里走出来:“给你下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