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山庄的人都是这本粗鲁没有礼貌吗?”她呵斥道。
这个时候被御剑山庄追拿的人除了盗取血如意的贼就只剩下童氏一族了,再看那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和童心相差无几,赵云可以猜到,那人必然也是童氏族人,只是不知道他是童博还是童战。
车外的铁卫被赵云的气势煞到,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直到当首的一人抱拳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奉御剑山庄尹二爷的口令追缉要犯,方才询问时恰好看到姑娘的马夫浑身发抖,便以为——”那人看一眼马夫,眼中疑惑慎重。
马夫见状哆嗦得更厉害。
赵云轻哼一声,解释道,“方才不过是他驾车颠簸了我,我出言骂了他两句。”
在场一干铁卫闻言,皆面面相觑,并不离开。
赵云索性步下马车,他们遥遥看见马车内空无一人,连忙撤退。马夫见铁卫们离开,立刻让出路来,请赵云上车坐好,然后马鞭一扬,飞速离开。
赵云上了车,却只是问,“呆在上面舒服吗?”
童博从车梁上翻身而下,其身形快如闪电,像一阵风般滑过。他眼中带着赞赏,道,“在下童博,刚才多谢姑娘出言相助!”
童博,原来他就是童博。赵云瞧着童博,他的衣服是自然的本白色,平实的麻布质地,随意的皱褶,没有过多的修饰,却由然而生一种洒脱不羁,闲适灵逸的神气,仿佛一个沐浴日月之精华,修炼于山野之间的仙灵。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原著里的豆豆和赵云都会爱上这个男人。
因为他的眼睛,那双闪烁不定深沉莫测的眸子,就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有一种席卷一切的,引人沉沦的力量。他的眼神里始终洋溢着一种脉脉的温情,似乎永远不会发怒,也永远没有仇恨。大约任何人做错了任何事,都能够得到他的微微一笑的谅解。一种如兄如父的亲切感。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全。
只是于她来说,却少了一分心动。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如父如兄的呵护,她并不需要,相反的,却是她在照顾着家里人。她清楚的明白,爱情往往都经受不住柴米油盐的考验,唯有从一而终的付出和细水流长的感情才能经历岁月长河的冲刷。
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赵云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幅画像在童博面前展开,并问道,“公子可曾讲过画像上的女子?”
那画像上的女子短发长衫,面容娇美如春山含笑,正是豆豆。
童博见了画像,也是一惊。
“请问你是?”他看着赵云,有些不确定。
收起画像,赵云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如此说来你见过豆豆,我是她的大姐赵云。”
童博早先也从豆豆口中知道赵云,再加上赵云帮他躲开尹仲的追捕,对她的话自然没有怀疑。便将豆豆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她听。
赵云知道豆豆平安,心中稍定,继而请童博带她去找豆豆。这段时间,豆豆跟在童博身边,几番劳累,又有生死之难,童博也不愿意她再受苦。然童博避难之所山路陡峭不宜行车,而他见赵云孤身一人又舟车劳顿,便提议由自己回去将豆豆带过来。
童博离开没多久,远方忽然旗帜高展,车马滚动,扬尘四起。不过片刻的功夫,赵云的马车便被一队铁卫拦了下来。而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是说御剑山庄少庄主带队过来拿人。
……尹天奇?
对于他的到来,赵云有些疑惑。手指点在案几上,她心思缜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词——东窗事发。
马车停在铁卫队前面,车帘再次被人从外面卷起,阳光倾洒而入,迷蒙的金光里映出一张姣好的容颜,双眸漆黑点墨,幽深静谧,直令人移不开眼光。
尹天奇勒马而立,看向马车内宁静如画的女子,心不自由的静了下来。
赵云执一卷书在手,却是不慌不忙道,“尹公子,又见面了。”尽管周围铁卫峥嵘,但是赵云话里依旧淡然,仿佛再大的事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山林中微风吹拂,尹天奇恍然觉得时间停止,这个世界只有他和赵云的存在。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如画般安静恬然的女子。她手执书卷坐在那里,不经意的一瞥就能让他的心安静下来,这让他觉得自己过往所做的一切仿佛只是为了这一眼的注视。
铁卫统领铁风却是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见少庄主因为一个女人失神,心道回庄一定要将此事禀告给庄主。然此刻他还是小心向尹天奇提及此行的目的。
铁风的话一出,尹天奇登时回神,看向赵云的目光有些复杂。良久才道,“赵姑娘,可否请你随我去一趟御剑山庄?”
赵云挑眉,不语。
倒是铁风在一边听了心中焦急,他叹息少庄主儿女情长,便上前一步道,“赵老板,前两日御剑山庄血如意被盗,随后山庄大小姐也被人挟持。大小姐昨日醒来,指认是三花坊赵老板身边的丫鬟所为,故而我们怀疑血如意被盗是赵老板你指使下人所为,希望你能回山庄接收调查。”
“一派胡言!”赵云眼神看向铁风锐利如刀,倒让铁风一惊,他没想到如此娇滴滴的女子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赵云缓步迈步下马车,浅色的裙裾在地上拖起逶迤的弧线。她的眼神先在周围峥嵘的铁卫身上环视一圈,最后才落在尹天奇身上,“小女子只是个普通商人,若非接到御剑山庄的请柬,自然也不会去山庄趟这淌浑水。贵庄血如意丢失,反诬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