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要以诚待你,”睿王看着莫良缘道:“我不想与四小姐你为敌。”
莫良缘忙道:“我也不想。”
“这事这么办吧,”睿王说:“这诏书就做诏令兄回京之用,至于传位诏书,再让莫潇弄一张空白的来好了,就说这张被你烧了,随便找个借口好了。”
弄张空白诏书来,诏书从睿王的嘴里说出来毫不值钱,不过就是一张寻常写着字的纸一般,莫良缘听着有种窘然的感觉。
“这些年的圣旨,”睿王说:“没几份是我父皇的意思,他不问政事很多年了。”
“王爷。”
“好,子不言父之过,”睿王说:“我不说了。”
莫良缘起身走到一旁的长桌前,拿了砚台和笔过来。
砚台和笔上都积着灰,睿王也不用莫良缘再动手,拿茶杯里已经凉的水洗了笔和硕台,倒拿了笔研墨,再将这支狼毫笔拿正,沾了墨水,提笔就写了宣莫桑青上京的诏书。
睿王的字很工整,一笔一画都没有出格的地方,莫良缘说了句:“原来王爷的字是这样的。”
睿王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搁了笔才道:“我的字是兄弟间最差的,老四的字最好,四小姐若是喜欢字画,回头我让老四给你写一张。”
莫良缘尴尬地笑。
睿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哪会成年的儿子,给年经的继母写字画的?睿王摇一下头,跟莫良缘道:“我一定得想办法让四小姐回辽东才行。”
母子?
看看正是花样年纪,比自己小上好些岁的莫良缘,再算算自己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睿王想着就不自在。
“收好了,”睿王将写好的诏书吹干,叠好交到了莫良缘的手上,道:“还有一点,小心傅氏。”
莫良缘一愣,她当然知道傅美景不是个好人,只是傅美景又做了什么?
“好了,我先走了,”睿王站起了身,道:“护国公府给你派来的人你就先用着,现在这个时候,莫潇不会害你的性命。”
“好,”莫良缘起身要送睿王。
“坐着吧,外面冷,”睿王紧一下衣领,往宫室外走去。
小林子和小池子守在门外的走廊下,看见睿王从宫室里出来,忙就给睿王行礼。
“好好伺候主子,”睿王看一眼两个小太监,低声道:“帮她防着些宫里的人。”
小林子和小池子忙都应是。
睿王站在廊下看一眼院子,长乐宫久没人住了,又是冬季,院子除了一些枯黄的草,看不到其他东西,想着方才跟莫良缘一起吃得烤面饼,睿王想把长乐宫的小厨房弄起来的同时,他还得派人将长乐宫大大小小的庭院也重新整治一下。
“主子,”因为姓池,所以就叫了小池子的小太监这时跟睿王小声禀道:“听说护国公爷带人到长秀宫,要将六殿下送到太后娘娘这里来。”
在睿王看来,这是护国公必须要做的事,毕竟莫良缘才是莫家女,傅美景算什么?“六殿下来了,你们就好好伺候,”睿王道:“记住,在听太后娘娘的话。”
“是,”小林子和小池子一起躬身。
回头看一眼宫室,睿王往廊外的阶下走去,走过未经扫雪的讲究庭院,出了院门。
莫良缘从门里走回到了方才坐着的木椅前,慢慢地坐下了,打开睿王写好的诏书,一字一句认真地看了起来。
长秀宫里,莫姑太太哭着说护国公的心是铁做的,跪在护国公面前不敢起身。
护国公问了问傅庸的病情之后,才低头看莫姑太太。
“你这不是在的挖娘娘的心吗?”莫姑太太哭道。
傅美景在一旁抹泪,没有说话。
护国公也不叫莫姑太太起身,坐在了莫姑太太的面前,道:“怎么?你觉得有太后娘娘在,六殿下还会继续由傅妃娘娘抚养?”
莫姑太太道:“太后娘娘还小,她哪里会照顾六……”
“你也知道太后娘娘还小?”护国公冷声打断了莫姑太太的话,道:“为了六殿下,太后娘娘得后半生孤苦,你想着傅妃娘娘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替太后娘娘想一想?”
莫良缘关我何事?
莫姑太太看向了傅美景求助,她应该怎么接护国公这话。
“兰芫,”护国公喊莫姑太太的闺名,低声道:“你嫁入傅家就是傅家的人了,所以你今天这么做我不怪你,可你也要知道,不能坏事都由我做了,而好事都让你们傅氏占了,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莫姑太太呆望着护国公,突然间心就一凉。
护国公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六殿下能成皇,靠得是我们莫氏,靠得是辽东铁骑,送他去太后娘娘那里,是天经地义的事。”
“祖母,起来吧,”傅美景走上前扶莫姑太太起来。
有太监将用厚被裹了的李祉从内殿里抱了出来,身后跟着好些长秀宫的嬷嬷和宫人。
傅美景跟护国公说:“这些都是伺候过六殿下的人,让他们跟着六殿下去太后娘娘那里吧。”
“伺候六殿下的人不是都抓起来了?”护国公道:“他们是长秀宫的人吧?”
“是,”傅美景说:“六殿下长在长秀宫,长秀宫里的人他都熟悉。”
“不用了,”护国公将众人扫上一眼,跟傅美景道:“太后娘娘会安排人伺候六殿下的,这宫里其他的不多,伺候人的宫人太监有的是。”
“六殿下现在病着,我怕……”
“娘娘不要忘了,六殿下就是在长秀宫遭人下毒的,”护国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傅美景的话,“六殿下,太后娘娘会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