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七福晋没有丝毫不满,齐齐露出怜悯的目光:五福晋苦啊!就因为家世,既不受丈夫待见,被妾室欺压,也不被婆婆宜妃看重,纯纯是个受气包。
一想到自家府上的那些妾室,两人瞬间没了说话的心情。
宜修轻轻拍打五福晋的后背,任由她哭湿了衣襟也不在意。
五阿哥是太后养大的,是康熙朝少数几个能得善终的皇子。与五福晋交好,就是与将来的宗室大福晋交好,与太后交好。
太后至少还能活二十年,就冲上一世,五阿哥没有嫡子,太后对此痛心不已,今日若自己能帮五福晋立起来,太后乃至康熙,绝对高看自己一眼。
不久,三福晋终是憋不住了,看着一直哭的五福晋,出言劝解。
“好了,哭够了就起来,日子得你自己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五弟妹,既然难过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那就别再受气了。再怎么说你是主母,收拾小妾本就是应当的。五贝勒府上妻妾颠倒,宜妃娘娘和太后自然不会高兴。你要是能压住她们,自己过得舒坦不说,还能得她们青睐不好吗?”
“是啊,五弟妹,大家都是过来人,三嫂与三哥红袖添香、琴瑟和鸣,都少不了府上的妾室折腾,咱们这算什么?你得立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族里的姑娘、家中的双亲,也不能继续浑浑噩噩。否则,你就是受一辈子的气,也别想得爷、娘娘一句好话!”
宜修也赶紧劝慰,说着说着,却把上一世的自己也说进去了,循循善诱道:“五弟妹,难道你就甘心被五弟一直欺负下去,一直被宜妃娘娘讨厌?不想给自己出出气?”
一句话,把三个福晋都给勾起了心思,齐刷刷看向宜修,期待她能出点主意,自己也好收拾收拾家里不安分的爷们,让他们天天惦记别人,哼!
见五福晋满脸期待,三福晋、七福晋跃跃欲试,宜修清了清嗓子,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鬼魅般的诱惑:“你想想,你府上什么人最得宠?”
“刘佳氏和瓜尔佳氏这两个侧福晋。”
“那她们都什么样?清纯?妖艳?还是妩媚?”
“不三不四的,一天到晚勾着人,到处说我风凉话。”
“呃……五弟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仔细琢磨下,瓜尔佳氏、刘佳氏为什么得宠,尤其是刘佳氏生了个病弱的儿子,五弟还天天去?”
五福晋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没想出来问题出在哪,只得懦懦道:“他……”
“呃……就没可能是你们爷偏爱……呃……。”宜修点到为止,话中透露的意思,却惊呆了三福晋。
“你是说老五可能自己不太行,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日日宠幸侧室,不近五弟妹身,是因为五弟他……不举或是生育有问题?”
“这个有可能,你看八弟,府上没个孩子也不说八弟妹,反而事事都听八弟妹的,而五弟也差不多。虽然有个阿哥,但日日都听说病弱、要吃药,五弟也天天看望……”
“五弟妹还真有可能替五弟背了锅,要不怎么宜妃、五弟啥都不说,就是不理五弟妹呢?我看,估计两人也是心虚,才故意折腾的!”
三福晋一同分析下来,越想越觉得五弟、八弟对福晋态度不好、太好,都有可能是为了掩盖自身的问题,越说越起劲。
宜修抚额摇头:天爷啊,这不是我要的助攻。我只是想说五弟妹把自己打扮老气了,入不得五弟的眼。要走妾室的路,让妾室无路可走,不是直接把五弟、八弟给说不举不育啊!祖宗,来个人把三福晋那张嘴给合上吧,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冒犯皇阿玛诛九族了……
好在,祖宗还是听见了宜修内心的呼喊,三福晋被七福晋一把捂住嘴,“三嫂,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否则,不是都被你说成是了。五嫂,你别瞎想,这都是三嫂自己想的,呵呵,喝茶喝茶哈!”
五福晋却丝毫不在乎七福晋后面的话,一心捉摸着为什么五阿哥如此嫌弃她,却宠幸一个不怎么比她漂亮的侧室,越想越觉得三福晋的话有道理。瞬间,多年压迫积累下的不甘、怒火仿佛有了泄口,一把握住宜修的手,急切地问:“四嫂,你最是厉害了,刚刚你想说什么,我肯定听你的,我要出气儿,绝不再做受气包!”
宜修:……不是,那么多句话,你就只听到这一句。天爷啊,我要怎么开口呢?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是五阿哥和宜妃做下的孽,活生生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妙龄女子逼成这样。那自己出出主意让人能出口气,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与自己捅破内务府包衣的事儿不违背,能帮就帮一把。
打定主意,宜修悠悠然开口,“先,你得要回管家权,有了管家权你才能护住忠心的奴才,有了忠心的奴才,才能反击。其次,你得豁出去,五阿哥要敢嫌弃你,你就回怼他,主打一个不再受气敢说话,只有你敢反抗五弟,五弟那些妾室才不敢继续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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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她们怎么折腾你,你就怎么折腾回去。日日在五弟耳边挑拨你的,你就天天在五弟耳边骂回去,次数多了,不用你动手,五弟就算是图个耳根清净,也得把那个挑拨人的给扔出去;天天装柔弱扮无知搏五弟欢心的,你就找七个八个一样的恶心回去,再天真、柔弱的女人,看多了也就烦了。”
此处应有掌声。
被教的五福晋还没缓过来,三福晋、七福晋倒是应景地鼓起来掌。
至于身边的嬷嬷、小厮、丫鬟们,恨不得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的存在压缩到最低,生怕哪天真闹起来,自己被爷撒气。
劝慰福晋们不要这么做……没那个胆。她们是下人,绝对不能被主子厌弃,否则,等不到爷撒气,自己就得被主子给扔了。
宜修想着上一世自己被废的原因,立马接着道:“还有,怎么跟五弟打架、骂人都行,但前往得把自己人看住了,别往府上孩子们面前凑。要不真有一个狠得下心的女人,用孩子作筏子陷害你,那可就说不清了。这一点,你绝对要谨记,怎么闹都别闹到孩子跟前,否则就是祖宗家法都救不了你。当然,若是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就更好了,便不用害怕被舍弃。”
五福晋反应过来,四嫂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府上那个病弱的孩子,还得保护好他。明白这一点后,五福晋捣蒜般点头,随即紧张地问:“那宫里的娘娘怎么办,我是儿媳,天然弱势,没法反抗啊!”
“呃……哭,会吧?要是娘娘问你为什么还没生嫡子,你就哭,哭的越伤心越好,然后再期期艾艾来一句,爷、爷、爷他,不要把话说完,娘娘会自己想的。然后呢,娘娘越在乎什么,你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比如,老儿子大孙子,你没法生大孙子,就可以翊坤宫一脉长嫂的身份,冷不丁多说些九弟的话,如担心他的前程,天天跟着八弟还是个光头阿哥等,不就可以转移娘娘注意力吗?她有了其他要操心的事儿,还会在乎你为什么与五弟天天闹吗?”
宜修说到这,看了看三福晋,让她这个主人说点什么,总不能自己喧宾夺主。三福晋见状,立马接过话:“是啊!是啊!何况之前你一直那么听话,如今一下子就闹了起来,肯定能察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一查,就能查到府上乱七八糟的事儿,那你不就彻底安全了。”
随后,七福晋也加入了出主意的大军中,三个女人联手给五福晋制定了一套反压迫计划,把五福晋说得一愣一愣。同时,四个女人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生疏、表面上的妯娌,变成了要好的闺蜜。
五福晋开怀后,四人又恢复原先品茶、听戏、赏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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