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从房里出来,看见哥哥正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个眼熟的东西,不禁凑过去:“你回家了?”
“嗯。”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你刚从北京回来就过去啊?”什么事那么急?
“这是妈让带给你的。”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刘启勋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她果然没看错,接过白色塑料密封盒,打开来:呵呵,老妈腌的牛肉,她的最爱。
“还有什么?”撕一小块扔进嘴里,小牛妹又探头向包里打量,眼尖看见奇怪的东西,用还沾着卤汁的手指点点:“那是什么?”
“你别碰!”拍开她的脏手,刘启勋把东西取出来,站起身来往房间走:“这不是给你的。”
切,稀罕!
盘腿坐进沙发里,小牛妹斜飞一个白眼,专心撕她的牛肉。过了一会儿看哥哥暂时没有出来的意思,好奇心又冒出头,随便擦了擦手,慢慢伸向旅行包。
这又是什么?
拎出个手袋大小的玫瑰红金线绣包,刘启容感叹,好精致: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像是布又像是纸,半透明,用力稍重就会扯破的样子;金线纹出两个古色古香、龙飞凤舞的汉字,唔,看不清。
不敢贸然打开,小牛妹摸摸捏捏,一团一团的不规则形状的硬块,什么啊?还是猜不到,索性提高袋子,就着顶灯透过来的光眯眼打量,黑影,除了黑影还是黑影。
心里痒得像猫在抓,刘启容回头看看哥哥的房间,听他还在里面悉悉嗦嗦地不知干嘛,终于决定伸手把袋子上面的草绳结一点一点地抽开――
“你干什么?”
吼――背后灵啊他是!
手中的袋子差点摔出去,小牛妹气急败坏地转身:“看看不行啊!”随手把东西一扔,“还你!”
无奈地瞪她一眼,刘启勋绕过沙发,拿起袋子,翻转着检查了一下,还好没出什么问题,拎着走到饭桌前放好:“这你也不要碰。”
“知道了――”吃够了牛肉,刘启容放下脚,捧着饭盒踱到冰箱跟前:“哥,我前几天去找过晓芒姐。”
那边走回来正准备再给晓芒打电话的人闻言停住动作,疑问地看向她。
把卤牛肉放好,小牛妹关上冰箱,回头对上哥哥的表情,笑起来:“你放心――我没说你坏话。”转念一想,“不过,为什么晓芒姐不知道你出差的事啊?”
刘启勋只笑笑:这种事跟你个小孩子说不清。
“你还笑,晓芒姐那天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表情很难过呢。”不爽兄长敷衍的态度,小牛妹走回去,一屁股坐到旁边,严肃开口:“你又出差又回家的,还都不告诉她,这样不行的。”
刘启勋忍不住咳笑:小丫头居然想教他怎么谈恋爱?愿闻其详。
“真的,我要是碰上你这样的,早就fire掉了。”看看身边的人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急了:“好,就算我说的是在放――”
刘启勋眼神一利,作妹妹的识相地吞掉那个不雅的字:“……爸妈的意见你总不能不听吧?”
爸妈的意见?他和晓芒的事回家都跟爸妈说了,两位老人家高兴得很,没看出有什么意见哪。
“你以为我愿意问你们的事?还不是妈每回打电话来跟你都说不到两句,结果什么事都往我这里交待。”从桌上抓一个橘子剥剥剥,刘启容噘嘴抱怨:“什么‘这个岁数还不结婚’啊、‘之前和小凌不合适’啊、‘小阮瞧着还不错’啊、‘怎么又黄了’啊,巴拉巴拉的,你嫌我烦?你不知道我因为你被妈烦了多少次!”冰糖橘整个塞进嘴里,小牛妹从语气到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晓芒比你的亦雯姐还好?”
听她说了一堆,刘启勋只对这个感兴趣:他只知道启容对晓芒由不看好到接受,倒不知道在父母心里也有这样的比较。
“是啊,说亦雯姐那样太漂亮的女人不会过日子,还是要晓芒姐这样子的娶进来才安心。”
这话晓芒听到不知又要如何作想,看来今天跟爸妈谈的还不够,他可不是冲着“安心”才作决定的。
“你放心――”听够了,刘启勋站起来,踢踢她叠放在茶几上的脚,走到电话边,边拿起话筒拨号边冲她笑:“以后他们都不会烦你了。”
“你又能保――”
“证”字还没说出口,门边传来响动,兄妹俩一同看过去――
阮晓芒握着钥匙,愤怒地僵立在半开的门口。
叁肆
“晓芒,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我――”
“终于回来了?”
打断启勋的笑语盈盈,阮晓芒冷怒开口,怔住了屋子里的两个人。
“呵,你那两天不是都――”
“启容,你进去。”
再次打断他的话,阮晓芒也不换鞋,直直走进客厅,眼光没有一刻放过他,却是对着旁边的人下命令。
从没见过她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刘启容有点吓到,隐约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可能被面前的人听到而引起误会,讷讷开口:“晓芒姐,我刚才――”
调转眼光正视她,阮晓芒再次说道:“进去。”
“哥――”没办法,她只好求助。
“你进去吧。”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和轻松的心情,刘启勋冲着客房扬扬下巴。
“……哦。”小牛妹只得灰溜溜地钻进自己的房间,轻巧地关上门。
转过头来,刘启勋看看阮晓芒还是面无表情,只当她还在气他不打招呼就离开,仍旧笑开来,走过去拉她:“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