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是吃腐肉的,光是想想她就有点反胃,怎么可能吃呢?少不得今晚要找机会啃方便面了。
当然,盛泽他们带回来的不止鬣狗,但很遗憾,沈家分到的全是鬣狗肉。
梁氏立刻放下碗,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又是摸她额头,又是自责,“都怪我,知道你吹了风还忘记给你添衣服。”
大氅这种东西因为稀少,自然是谁出去就给谁穿,沈清浅回到崖洞后就脱下来了。
沈清浅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没注意,今天跑太多了。”
“那浅姐儿你赶紧去休息,昨儿你熬的药还剩了一点,我这就去给你热热。”二房的林氏放下碗就往灶边跑。
因着林氏身子弱,沈清浅昨天的确特地给她多留了一些药水,装在沈清泞的水囊中。
沈清浅原本想拒绝,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拒绝了,她就得吃鬣狗肉,那多不划算啊。
没过多久,沈清浅就在梁氏等人的催促关怀下,躺在崖洞最里面的干草上了。
盛泽看了一眼沈清浅的方向,状似不经意的问沈啸,“六姑娘的身子很弱吗?”
沈啸摇头,“也说不上弱,不过她刚出生时的确被青云观的去尘道长下过箴言,说她活不过十四岁。”
大晋尊道教,各地道观林立,建国至今出过许多有名的高人。
也是因为去尘道长的话,家里人对沈清浅看得比眼珠子还矜贵。
“我没记错的话,六姑娘今年刚好十四。”盛泽的眉心跳了下。
去尘道长乃是大晋的高人之一,他批过的箴言还没有出错的。
“是啊,眼看着就快七月了,只要熬过今年,六妹妹的箴言就破了。”沈啸忧心忡忡的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说话,沈家人因着提起这一茬而被阴霾笼罩着。
今晚守夜的人明明不该是盛泽,可他依旧守在洞口,不时往洞里看一眼,偶尔眉心紧皱。
这丫头,不会真的在今年有劫难吧?
盐井
因着所有人都吃上了许久未曾吃上的肉,众人兴致高昂,特别是男人们,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话。
最大的崖洞里,李老三也没拘着他们,自己站在洞口咧着嘴角看着。
“三哥,咱就不管管啊?”一名解差走到李老三身边,朝洞里说得热闹的众人抬了抬下巴。
这人姓金,因着一张嘴就露出两颗大龅牙,人送外号“金大牙”。
李老三拍拍他的肩道:“管啥?咱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然你觉得就靠咱们几个能走出这大山?”
“可是”金大牙挠挠头,“那咱就这么放任不管?不怕出了山以后他们不听话啊?”
他咋觉得现在他们几个解差同这些流犯和逃难的完全一样,都没个尊卑大小,之后还不乱套吗?
李老三顿了顿才叹了口气,“都是些可怜人,等到了鄂北,沈大公子他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姜狗蛋他们也惨,出了这座山以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且让他们松快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