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夫人是张氏;而忠远侯夫人,却是徐昌劲生前定下的魏氏。
按理说徐昌劲一死,魏家本可推掉这门婚事,可是徐玉宁的母亲却愿意嫁进来当个兼祧妻。
个中缘由,徐玉宁不得而知。
自此徐昌泰一人兼祧两府,两家主母张氏和魏氏也各住两府,两人生的孩子也各归各府养育。
所以徐玉宁和徐世安的生父虽是徐昌泰,在族谱上却是徐昌劲的孩子,而徐世安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忠远侯世子。
先帝爷在位时出于补偿的心理,特下了一道圣旨,指明徐昌劲(即现任忠远侯爷)虽已魂归西天,但徐世安只能先称世子,羿哥儿只能先称世孙,要等徐昌泰逝世或是花甲之年(六十岁),徐世安和羿哥儿父子才能正式袭爵,以示尊敬徐昌泰这个生父。
而徐玉宁和徐玉锦虽是同一个父亲,身份地位却大大不同,两人在外也是以“堂兄妹”相称。
这就是老夫人的精明之处:
向徐昌泰借了种,既为自己儿子续了香火,又不让庶子如愿袭爵,还要往庶子嘴里塞只恶心的苍蝇让他吞下去!
只是老夫人是如愿了,她两脚一蹬却丢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搞得两府关系莫名紧张。
徐府的主母张氏刻薄尖酸,是个不好相与的,总是给徐玉宁的母亲找麻烦。
张氏所生的一子一女:徐易安和徐玉锦,更是从小就视徐玉宁和徐世安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两兄妹处处掐尖要强,什么都要跟徐玉宁和徐世安比一比。
明明四人都是同一个父亲,可是他们两兄妹身份却要低徐玉宁和徐世安一等,他们心理哪能平衡?
徐玉宁手搭在炕桌上轻轻敲着,正在沉思:
“张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两人嫁的是同一个丈夫,可母亲却得了忠远侯夫人的头衔,硬压了她一头,所以张氏教育子女与我和大哥处处比较,自以为用儿女为自己争一口气。”
“徐玉锦想进宫,怕是张氏的主意。”
而徐昌泰对这两房妻子态度也不同。
老夫人还在世时,他一个月上半月住在忠远侯府,下半个月住在徐府。
老夫人一离世,他几个月不来一次忠远侯府。
他更喜欢张氏,跟徐玉宁的母亲魏氏时常争吵。
一想到这,徐玉宁心里想见母亲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了,却因为皇后今日特意传话,而郁闷许久。
进了宫的女人,就是皇家的人了,若非皇上皇后太后开恩,家里人不能随意进宫,宫里的妃子也不能随意出宫与家人相聚。
眼看中秋渐近,徐玉宁心里似有一把火,烧得焦灼。
思考良久,徐玉宁写了一封信。
将信纸剪成小小一张,用苍蝇小楷写了信,然后卷成小小一团塞进一截手指粗的竹管。
“如果信没法送出去,你想办法引起夫人和少夫人的注意,远远与她们照一面,让她们知道我在宫中一切都好,好让她们放心。”徐玉宁将竹管交给珍珠,“也顺便,帮我好好瞧一眼娘和大嫂……”
如果见不到母亲和大嫂,那么,就让珍珠守在朝臣家眷入宫的宫道上,悄悄把这个竹管塞给母亲或大嫂。
珍珠紧紧捏着手里的竹管,郑重地朝徐玉宁点了点头:“小主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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