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霉,丫鬟倒霉,那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也倒霉,要被人这样作践。
或许是看了烂事心情不愉吧,不多久早产了。
容淖听罢八公?主断断续续的讲述,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寿宴上八公?主说过?的话,缓了缓吐出两个字,“虞郎盘马地,却怕有新泥?”
“是啊,虞郎。”八公?主眼底透出讥诮。
只?想享受额驸身份带来的权利,却唯恐为他带去?额驸身份的公?主压迫了他去?。
所以,一早便筹谋着要抨垮公?主。
八公?主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遗言,因为她?似乎只?把?最后的短暂光阴当做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
她?躺在床上与自己喜欢的姐姐夜话闲谈,说起短暂人生?里许多从未述之于口的喜与悲,或是乍喜乍悲。
譬如她?获封那日,悲喜交加。
喜的当然?是她?有封号和胭脂地了。
至于悲……
诸多姊妹中,唯独她?与抱养来的大姐姐封号是先帝时期草拟出来准备封给先帝朝公?主的封号,后来没用上。
传下来给她?与大姐姐了。
真够省事的。
彼时她?尚且沉不住气,想找君父理论,被宜妃娘娘一巴掌扇在脸上,之后只?能称伤不再外出。
再譬如,她?最初喜欢六姐容淖的原因。
有一部?分是因为容淖相貌合乎她?的心意,其实更重?要的是——她?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所以,她?也喜欢自己那位至尊君父,与更疼妹妹的兄长。
她?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她?想试着养大一个开开心心没有阴霾的孩子。
可惜,没机会了。
容淖放下女子已经冰凉的手,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缓缓起身走?出去?。
仓津见她?开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腿下立时一软,被家仆慌忙搀住。他一把?搡开人,跌跌撞撞想朝屋内冲。
容淖示意仆从把?人拦住,留下一句,“别去?脏她?眼睛。”
径直离开。
走?出几步,听见身后爆发出男人的悲鸣,声声泣血一般。
容淖心头哂笑,思绪从八公?主那句‘虞郎’掠过?,倒是想起另外一句诗。
——非因掩面留遗爱,自为难忘窈窕贤。
只?是不知这仓津,具体是哪一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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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夜沉沉,容淖自八公?主府邸回来后便浑浑噩噩的,倒头就睡,梦中来来回回有无数人的脸,说着令她?莫名的话。
她?费了一番力气才堪堪挣脱,窝在锦被里急声喘息许久,待睡意朦胧,再要翻身睡去?,恍然?想起方才脑中闪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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