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木老师那弱不禁风的身材,就算自己约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来吧?
可是……
她想起木颜眼角泛红望着她的模样。
“你就那么怕我吗?”
她承诺过以后不会了。
就算被拒绝,也不会少块肉。
安柠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点开了那个仙人掌头像的对话框。
我不酸:木老师,上次表演赛奖品是两张云空山门票,就在云城市郊,我想问问下周末您有时间一起去爬山吗?没时间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点击发送,安柠飞快地按灭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眼一闭蒙上被子,缓解骤然紧张的情绪。
而不久之前,木颜刚刚停下手中的笔,往后挪了挪椅子,打量着眼前完成的画作。
橘色的火焰燃烧着铺满了整张画纸,柔和的笔锋与极富层次感的调色使得这满纸的火焰仿若有了生命般鲜活生动,如果仔细去端详,每团的边线交叉在一起,又能勾勒出一个个隐约的人形,像是一个起跳的少女。
只是看着,便让人感觉到蓬勃而出的生命力和创作者炙热的情绪。
感觉到她对自己笔下的事物充满爱意。
这是一幅符合铁树先生水准的作品。
她轻轻舒了口气,笔直的脊背微微放松。
无论外界如何盛赞她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她却始终知道自己的创作并不顺利。
那些被称为“魔物”的画作,在创作时恰恰需要以创作者的感情为食。
而她从小就是个缺乏感情的人,这让她始终徘徊在成为“创作者”的门前,绘画技艺逐渐精进,却始终找不到最关键的那把钥匙。
直到……在巨大的痛苦中,她找到了那把钥匙。
她一直依赖着那种感觉,甚至会刻意给自己制造痛苦。
可人痛久了总会麻木,那种感觉也渐渐的被时间消耗殆尽。
她以为自己真的再也画不出“魔物”了,可在看安柠比赛时,那种找到钥匙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充沛的感情像是过量填充的棉花要把心脏戳破,只要握紧画笔,情绪就会顺着指尖跃然纸上。
这两把钥匙都来自安柠,唯一的不同是,第一把钥匙脱胎于痛苦,第二把钥匙则是因为……
没羞没臊。
木颜打量了半晌,别开脸,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元紫。
y:新作。
团子:惊恐jpg,这么快?
y:别废话,看画。
二十分钟后。
团子:不愧是你,老板!你是我的神,你是我唯一的神。
y:拉黑了。
团子:别别别,我这不正要细说,怎么说呢,这画给我的感觉就是像你画的,又不像你画的。
y:?
团子:反正看过你真迹的都知道,虽然画技顶级,但最特殊也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画所表现的情绪。咋说呢,我以前经手你的画时都不敢细看,看久了容易抑郁。但这幅就完全不一样,抛去勾线和调色这些比较明显的变化,这幅画的情绪太正面了,要不是这种被带进去的感觉还一模一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木颜看着长长的消息,嘴角微撇。
有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