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进客厅,就看文乐乐跟木颜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隔着半米,木颜皱着眉,身子往没人的一边倾斜着,放在腿上的手手指不耐烦地点着膝盖,而男孩脸都快红透了,却还在搜肠刮肚的找话题想跟女人聊天。
安柠握着果盘的手猛地攥紧。
不要生气,不能生气,大过年的。
在走到茶几前的十几步里,她重复了几十遍不能生气。
最后还是狠狠地把果盘墩在了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连坐在远处桌子聊天的大人们都惊动了。
沙发上的两人也同时看向她,文乐乐被吓得抖了一下,木颜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头舒展开来,朝她招了招手。
文乐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提了起来,扯到了一边。
他扭头一看,却见拽自己的人正是表姐吕小梦,此刻对方正用一种“大正月里讨打,你还想不想过了”的眼神看向他。
然后他就见自己的另一位表姐安柠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跟只和主人阔别许久的大狗似的朝自己的一见钟情对象蹭了过去。
而那位刚才还对他爱答不理的高岭之花,只是微微挣了挣便任由对方抱着,甚至还伸出手安抚般的捋了捋怀中人的卷发。
女孩子之间的感情这么排外吗?
他只以为自己表姐和这位木姐姐是好朋友,还想坐回去跟木颜说话。
他是真得很喜欢这位姐姐,长得好看,气质又好,跟班上那些幼稚的女生完全不一样,可惜就是不太好接近。
吕小梦见他还这么不知死活,赶紧把他拉到一点小声道:“别发春了大哥,人家都说朋友妻不可戏呢,你倒好,冲自己嫂子下手是吧?”
“呃呃,啊?”文乐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震惊地看向吕小梦。
吕小梦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同啊?”
文乐乐抖着唇,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宁宁姐喜欢女的?”
吕小梦:“多新鲜,你不也喜欢女的吗?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还有脸说人家。”
“我……”文乐乐想反驳又一时半会捋不顺逻辑,只能怀着一颗稀碎的春心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沙发上的两人。
原来他以为两个人是闺蜜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现在带上滤镜一看,果然就看出不少不一般的细节来。
比如自己表姐的手正跟得了多动症似的在人家腰上摩挲,而那个姐姐则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毫不客气地掐了自己表姐一下。
再比如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停下梳理表姐头发的手。
文乐乐脑子里电闪雷鸣,一时间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吕小梦则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学习吧,等你考上大学,我再给你推荐一个超话,你就都明白了。”
而此时木颜正捏着安柠不安分的手,眼角余光瞄着远处聊得开心的大人们,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怀里的女孩只是哼哼唧唧的在她肩上蹭来蹭去,呼出的热气打在脖子上,比那乱动的手还让人心慌。
木颜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身体的悸动,却又觉得这样的安柠挺好玩的,嘴角微微勾起,促狭道:“跟小孩子吃醋?真有出息。”
安柠心里那股无名火本来快被女人的纵容给压下去了,这会听她这么笑话自己,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悄悄看了一眼,见大人们还在聊天,表弟表妹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看这边,于是头一抬,唇飞快地在女人颈侧划了一下。
抱着她的人身子一震,原本梳着她头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嘶……”安柠轻轻叫了一声,木颜慌忙松开手,脸上带着一丝愠怒的薄红,抬手想要推开她。
安柠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立刻收紧手臂,整个人埋得更深,低低地笑道,“我就没出息,我就吃醋,你咬我啊。”
忍耐一下
新年过后,回到学校的安柠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在省级联赛上的突出表现,云城羽毛球俱乐部对她发出了今年的夏令营邀请。
云城羽毛球俱乐部,俗称云城羽球部,是与官方有诸多合作的私营俱乐部,在国际羽联的俱乐部排名中位列62,算是国内比较知名的羽毛球俱乐部之一,而每年六月举办的夏令营,便是其选拔年轻选手的重要手段之一。
对无意走国家队路线并想要留在云城的安柠而言,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签上了俱乐部就算正式成为了职业选手,再打出一点成绩,至少以后留校当个教练肯定问题不大。
朋友和教练自然都免不了好一顿祝贺,安柠也第一时间跟木颜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女人给她发了一张花花彩带的简笔画,并说到时候会送她去。
安柠开心之余又有点失落,为了能在夏令营中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她不得不加强了训练强度,周末都没什么时间回家,更别说跟木颜约会了,两人明明身处同一个城市,硬是过出了异地恋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放了暑假,她又要去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半封闭式夏令营,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面。
过年时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木颜的日子就像一罐过于甜腻的糖,彻底把她惯坏了,以至于明明每天训练加上学业累的要死,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产生度日如年的感觉。
云城六月的午后与大多数北方城市一样,艳阳高悬,无情的炙烤着大地上的生命,路边的野草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被过往车辆扬起的尘土盖了厚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