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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认了?”晏贺冷笑,“陛下年轻,怕是不小心行差踏错,我等身为人臣,自然该引陛下回正途上来。我儿,借刀杀人固然高明,但有些时候,也须得光明正大地震慑住那些蛇鼠之辈!”

晏颂清微怔,随即明白了什么,蓦地笑了出来:“儿子明白了。”

大雨

六月末,一场瓢泼大雨骤然而至,连下数日,淹了朝安城数条街。

最开始出事的是城外山村,可此事被朝安世家出身的官员瞒下,一直到城内明渠暗渠排不尽水,以至于城内街市被淹,殷无峥方才得知此事。

这对新君而言是大事,天灾从来不由人,倘若是连年天灾,必是乱世将起,天子都要下罪己诏,殷无峥刚登基不久,倘若被扣上个什么扰乱国运乱臣贼子的名头,难保朝安旧世家党派不会从中作梗。

南城门外是鸿鸣山,山峦层叠绵延,而山下的村县地势低,被大雨和泥沙冲毁得很彻底,殷无峥听闻此事时还宿在净麟宫,离上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先是庄慕青来报雨势太大,城内已有街市被淹,他还没走,段乔义便亲自从南大营赶回城内,满身泥沙狼狈。

南大营所在的营地地势平坦,可段乔义晓得鸿鸣山下有村县,他的人昨日凌晨便发觉灾情,立即派人上报入都城,可等到了夜里也没个消息,段乔义这才发觉大事不好,也顾不得愈下愈大的雨,连忙亲自来报。

殷无峥还算冷静,他立即派人去将朝安城世家出身的三位官员捉拿,便是朝安三辅,将此三人下了大狱,而后召重臣议政,不是在议政堂,而是在去城南的马车上。

他临行时,凤栩拽着他的袖子,轻轻说了句:“万事小心。”

人力面对天灾之时实在微小,一如蜉蝣之于浩渺天地,仿若沧海一粟,实在微不足道。所以天灾是不讲道理的,人命说没也就没了,不会因天子或平民而有什么区别,正如山塌之时,都是肉体凡胎,谁也挡不住。

殷无峥抚了抚凤栩的脸颊,应了一声。

净麟宫的寝殿内除了雨声再没其他的声音,凤栩躺不住,起身点燃了烛火,坐在窗前听雨珠砸在窗上噼里啪啦地响,灼灼火光映照着他眉眼间深沉的郁色。

时局动荡,殷无峥取巧夺城,朝安城尚未稳定,就连宋承观那个老东西还躲在外头,堪称内忧。

凤栩的指尖抚上窗棂,潮气顺着窗缝渗了进来。

他心想,这场大雨下的不是时候。

老天下雨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人命在天灾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有时也坚韧得不可思议,有天子坐镇,段乔义带着南大营有条不紊地开始救人、引水。

殷无峥身先士卒站在大雨里,他脚下是能没过半截小腿的泥沙,一身玄色的袍子被雨打湿,而他像雨中一柄将要破开天光的剑,凌厉得寒芒闪烁。

凤栩站在廊下,分明将要盛夏,可这场大雨让朝安城陷入湿冷的凉意,他披着素色外袍,仰起脸瞧着遮天蔽日的阴云,追命似的雨珠子连成线一样往下砸。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殷无峥足足在城南七日,在第三日的时候雨势转小,七月初时,这场大雨在卷走数百条性命后终于悄然退走,压在朝安城上厚重阴冷的黑云散开,天光放晴。

但这场要命的雨还没有彻底结束,天灾之后,便是人祸了。

凤栩又服用了一次长醉欢,他是真的离不开这东西,可这次殷无峥不在他身边,凤栩便将自己缩在榻上,追寻着殷无峥存留下来的些许气息,又一次陷入了混沌而纷乱的回忆,那是宁康十二年,凤栩与殷无峥相识的第三年。

半年后,宫中巨变,殷无峥离开朝安。

那年夏至,朝安城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凤栩旧日模糊的记忆中,那场冷入骨子里的大雨依旧真切无比。

相识将近三年,凤栩手段用尽,甚至与殷无峥同塌而眠过,却也不过是同床异梦,彼时的凤栩不知殷无峥心中压着怎样沉甸甸的野心,纠缠得这样久,小王爷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甘,还是真的情根深种了。

他只知道他想要得到殷无峥,不惜一切,不计代价。

“殷无峥。”凤栩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也带着恼怒的意味。

那是很怪异的感受,凤栩偶尔能分得清这不过是一段旧识的记忆,清醒得像个局外人,有时又觉得他就是此刻的凤栩,斑驳的回忆让他半梦半醒地望着眼前人,那时的殷无峥与现在模样相差不大,只是冷肃气质较之做了皇帝的殷无峥要淡一些。

凤栩又说:“两年多,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吧?你还想回西梁去,你回去做什么,他们拿你当条狗一样扔到朝安城来!只有我犯贱一样的喜欢你!”

每一次的争执,凤栩都气得理智全无,而殷无峥从来都淡漠平静。

那次也一样,凤栩想要殷无峥留下,而殷无峥却冷淡回绝:“我早说过,你我并非同道人,而且——”

他忽而顿了顿,神色变得更疏冷,不带一丝眷恋,就仿佛眼前的凤栩是陌生人似的。

他说:“我总归要回西梁去的。”

凤栩哪受得住他这样的冷待,彼时的小王爷本就无法无天,当即发难,他一生气,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指着殷无峥的鼻子骂他是丧家之犬,从开始的气势汹汹,到后来眼眶酸涩声音哽咽。

他是真的委屈了。

可殷无峥仍是那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到最后也只是说:“凤栩,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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