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渭道:“我真不认识。”
梁诚没搭理,吕渭嘟囔两声去里面干活了。十二点多的时候梁诚进来看他进展,发现吕渭蹲在地上在鼓捣几个画作介绍的小纸片,蹲在地上往前趴着写字,裤腰被抻得很低,露出了里面内裤的边缘。梁诚过去俯下身子,从后面使劲给吕渭提了提裤子,吕渭吓一跳,回头盯着梁诚道:“干什么!”
梁诚指了指手腕上的时间,说着:“该吃饭了。”
吕渭站起来大声问着:“扎西,咱给大家伙订外卖吧,必胜客还是麦当劳。”
梁诚捏了下吕渭的嘴唇,说着:“刚才我去旁边一家酒店订了自助餐的团体位置,喊大家一起去吧。”
吕渭一愣,想起来路过的时候看到旁边确实有一家皇冠的连锁,问着:“都去?”
梁诚点头,说着:“嗯,我请。”
吕渭乐开了花,朝着帮忙的那些人吆喝道:“吃什么快餐嘛,走走走梁老板请客,咱去五星酒店吃自助去,小伙子们都得扶墙进扶墙出啊,别客气,走了走了,一块去。”喊完走到梁诚身边,说着:“真长脸,谢了。”
扎西乐呵呵地打量着吕渭跟梁诚,情商颇高地没来挤一桌,吕渭跟梁诚俩人单坐了一桌,吃饭的时候梁诚问道:“有没有计划自己经营个画廊?”
吕渭道:“暂时没有。”
梁诚抬眼看他,说着:“认真计划计划,从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你的个人财务情况一团糟,不具备可持续性。”
吕渭笑道:“我现在穷得叮当响,想计划也没资本。”
梁诚毫不客气道:“你本来资产也不少,能把那么多钱都败完也真是挺厉害,我看你就是没过过真正的穷日子,自由散漫惯了。画展结束以后回去理一理自己的财政情况给我写个报告,还有,以后基金会的钱跟你的收入清算明白,不要再混着做账,不是长远之计。”
吕渭又被说教,有点不服气,说着:“你怎么最近这么爱找我茬?”
梁诚放下刀叉,盯着吕渭道:“是你自己没理,我再不给你操心,怕以后你入不敷出,连吃饭钱都拿不出来。”
吕渭:“行吧,聘请您当我职业经理人。”
梁诚:“我的身价你请不起。”
吕渭:“……”梁诚说得是实话,吕渭有点糟心,叉了块生蚝咽下去,不甘败落下风似的,问道:“上床能抵账不?”
梁诚看他笑得挑衅,干脆不接话,安静吃了主食,看吕渭胃口很好地这样那样都吃点,有点心疼,在山里饮食上肯定是欠了些,便又软了心,说着:“想吃什么,我给你再邮些。”
吕渭不客气,挺认真地想了想,说着:“上次那个巧克力不错,大家都喜欢,我也喜欢。”
梁诚安静看着他吃饭,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着:“还要去公司一趟,差不多该走了。”
吕渭放下筷子,问着:“上次不是说公司要处理掉吗?”
梁诚:“暂时先放着,最近进出口业务做得很好,利润大。”
“哦。”吕渭笑道:“还走车吗?土豪送我辆车呗。”他是开玩笑,梁诚看他一眼,擦擦手挺有老板范儿似的说道:“不给,想要自己赚,就是惯着你以为什么都很容易,就什么都随便对待。”
吕渭:“……”这还又说教上了,不给就不给嘛,他又不是真的贪图点什么便宜。
梁诚陪着吕渭吃完饭就真的去公司了,吕渭跟他分开又去画廊布置画展,总是心不在焉,干了没一个小时待不下去,跟扎西说着:“你盯着,我出去趟。”说完就直奔梁诚公司,赶过去的时候时间正好,梁诚正准备出发。
梁诚本来以为吕渭薄凉的性子不会来送,有些意外地看着气喘吁吁堵在办公室门口的人,看他跑得脸蛋红红,实在忍不住,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把人压在门板上来了个冗长的亲吻,亲得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吕渭几乎断了气,乱成了一摊烂泥挂着梁诚身上。梁诚捧着吕渭的脸仔细看,怎么都看不够,明明三十多的人了,瞧着仍有几分稚气,眉眼也好,口鼻也好,怎么看都是他最爱的样子。
学生时代的一见钟情,绵延将近二十年,早就融到了骨肉血脉里,割舍不掉了。
梁诚抱着他,深深呼呼,叹口气说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应该放弃美国那边的事业,回国来专心陪你。”
吕渭一怔,说着:“别啊,千万别,我可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要是苦哈哈没钱,我看不上你的!十里八乡基建上的事儿多着呢,就指望您老啥时候心情好再捐点钱。”
梁诚见他又是避重就轻的调侃语气,也无奈笑笑,说着:“想听你实话。”
吕渭道:“真是实话,你不是也没干涉我的事业吗?如果放弃理想跟追求去委屈成全,这种感情就太自私了。”
梁诚浅笑了下,说着:“我们还是需要些时间对吗?”
吕渭抬脸亲了亲梁诚下巴,说着:“可能吧,说得文气点,就是不在朝朝暮暮。走吧,最近安检升级,别去晚了耽误航班。”
去机场的路上吕渭开车,梁诚坐在副驾驶,吕渭说着:“回头我把车开回你公司还是咱家车库?”
梁诚觉得“咱家”这两个字说得太好听了,道:“家里地库吧,公司有人拿着备用钥匙,会帮忙做保养,你这些天先开着。”
吕渭又跟梁诚说了好多山里的小城故事多,梁诚心情不错地听着,等到了机场送别的时候,梁诚问道:“我们这算是有进展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