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比赛好了,如果我登山赢过你,又当如何?”雨轻嘴角一抹笑意,凝视着他,粉唇微启,“难道你怕输?”
“我怎么可能输?”陆玩薄嗔道,当现雨轻的脸颊贴他太近,他顿时起身,道:“我不喜别人靠我太近,你最好与我保持一尺远的距离。”
“好吧,不如再画个三八线。”雨轻摇晃着小脑袋,想起自己学生时代,只要是男女同桌都会画三八线,大多都是男女有别的思想在作祟,于是她撅起小嘴,轻声问道:“如果明日我赢了,你可愿受罚啊?”
“输了自然认罚,不过我不会轻易输的。”陆玩笃定的眼神扫过她,似乎她很是不堪一击,径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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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翠云峰,那浓浓的绿意不再,好似魔术师手持画笔用温柔的手轻轻地挥向着山峰,绿绿的树叶有的染黄了,有的却变红了。鸟鸣啁啾,丝丝凉意伴着风而来,接连着好几辆牛车徐徐向前行驶着。
雨轻改扮成清俊的小郎君,一袭湖绿色长袍,头戴逍遥巾,不时整理着这头巾,偏头笑问,“昨日我做的那个小实验,你想明白了吗?”
陆玩瞥了一眼她,又往旁边坐了坐,思索一会,沉吟道:“鸡蛋为什么会在水里浮起来呢?”
“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得先赢过我才行。”雨轻得意的笑了笑,掀起车帘向外望去,秋风凉爽,后面那辆牛车上的人也挑起车帘正朝这边张望着,当与她对视后,那人皱了皱眉,眸子清澈,似乎想到什么,忽而又摇摇头,刚要开口问话,雨轻便放下了帘子,有几分心虚,那人正是卫玠。
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牛车停下,陆玩和雨轻先下了车,后面的两人也陆陆续续走过来,这两人分别是顾毗和贺昙,只见他们褒衣博带,神采奕奕,谈笑风生。
“弘之兄(贺昙字)刚来洛阳不久,可有去拜访司空张大人(张华)?”陆玩笑问。
顾毗笑道:“你还说呢,那日去拜访司空大人,宴上他便抚奏一曲,不想王敦酒后戏言,说他琴技稍逊于崔意,他便耿耿于怀,如今正要去寻崔意呢。”
贺昙沉默了一会,“自然是崔意更胜我一些,不然皇上也不会把焦尾赠与他了。”
雨轻笑了笑,道:“都还未比呢,你怎么就先认输了?”
贺昙听她声音柔和,脸上带着稚气,有些奇怪的刻意瞧着陆玩,“这位是——”
“我的一个族弟,叫小雨,刚从吴郡来的,没有多少见识,让弘之兄见笑了。”陆玩略施礼道,眼角余光扫过去,雨轻撇嘴,知趣的又后退了一步。
贺昙点点头,也施了一礼,心想:父亲如今刚补任太子舍人,人脉不广,唯有着作郎陆大人和廷尉正顾大人在朝中帮衬,也是势单力薄,自己何苦再与清河崔氏比较高下,即便赢了,也无甚意义,反而惹眼,白白遭北方门阀子弟嫉恨,得不偿失。
“士瑶兄!”只见白袍少年向陆玩招手示意,疾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小厮,手里提着一篮梨子,笑道:“这是我家园子里种的梨子,吃着很甜,上回我和道玄兄(荀邃字)他们登山前就带了许多。”说着一一递给他们。
当递给贺昙时,他略停下,笑道:“贺弘之,你的琴艺高,若他日你与崔兄一决高下,定要让我先听为快。”
“承蒙卫公子谬赞,弘之不胜惶恐。”贺昙施礼道,虽然他在会稽早有耳闻卫玠之名,但今日还是初次与他见面,见其风度姿容远胜他人,更是自叹不如。
雨轻看到他已伸手递过来,便要接过梨子,不成想他手又缩了回去,眉头一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从未见过。”雨轻从他手里夺过那梨子,然后又望了望陆玩,退后几步,不再说话。
卫玠一时也摸不着头绪,觉得自己可能言语冒失了,便略笑了笑,他们一行人正要拾阶而上,忽然雨轻感到背后飘带被人拉扯两下,随后一只手轻巧的从卫玠身边的小厮篮子里取了一个梨子,身影一晃,早已走到他们前头。
“啊,是你!”卫玠微怒道:“郗遐!”
“哈哈!”郗遐回身笑道:“怎么,才吃你家一个梨子,你就生气了?”然后步履轻快的拾阶而上。
“我今天一定要过你!”卫玠脸颊气鼓鼓的喊道,然后撩起衣袍,大步向上登去。
“我拭目以待哦!”郗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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