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仪猛然心惊,即命詹捕头他们前往李槐家,崔意看出田家兄弟的慌张,只得随他们走一趟了。
待出了府衙,才看到两名小厮正抬着裴德的尸,青奴和穆五互相在说着些什么。
而雨轻正背着手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口中喃喃道:“怎么还没出来呢?”
“你是在等我吗?”崔意疾步走到她身前,笑道:“田家兄弟现下遇到了麻烦,你若能替他们分忧,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雨轻投去疑惑的目光,问道:“他们生了何事?”
“待会儿过去一看便知。”
崔意偏头望向田家兄弟,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对雨轻笑道:“走吧,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雨轻心想: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从旁协助,眼瞧着好几名捕头跟在田家兄弟的牛车后面,多半又是生了命案,崔意自己不愿出力,还要拉别人下水,真是精明过人。
不过为了追查裴德的死因,只能依附于田家的人,雨轻转身吩咐穆五和几名小厮先把裴德的尸带回去,然后就随着崔意他们来至李槐家中。
城郊西边,一处低矮的房屋门前种着几株柳树,牛车相继停靠在附近,田伯仪和田仲孜先行走入院中,崔意和雨轻则跟在后面。
却见詹捕头从屋内走出来,步子有些沉重,上前躬身禀道:“那妇人死了。”
“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田仲孜眉头紧皱,大步跑了进去,就看见那个身穿蓝衣的妇人吊在房梁之上。
田伯仪看到此景,立时命人将那妇人放下来,平躺在地上,却见她面部青紫肿胀,脖颈处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看来她是伤心过度,悬梁自尽。”詹捕头摇头叹息道。
这时,雨轻也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室内甚是简陋,地上还有一些摔碎的碗片,她蹲身看了看那妇人,微微皱眉,说道:“此妇人应该不是自缢身亡,而是他杀。”
“何以断定?”田伯仪也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雨轻,问道。
雨轻伸手指了指那妇人的脖颈处,慢慢说道:“勒绳常较缢绳位置低,你看她脖颈处的勒痕,如果想要勒死一个人,那么力点应该在人的后方,而自缢身亡力点是垂直,如果是先勒死再悬于梁上,按道理说脖子边侧勒痕会有两条略微重叠的痕迹,她就是如此。”
田伯仪点点头,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真是厉害,比徐仵作还观察的细微些。”田仲孜称赞道:“你就是左家的人,听道儒兄说你是从洛阳来的。”
“嗯。”
雨轻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现窗子关紧,房门也是刚才被詹捕头狠狠一脚踹开的,可见里面被反锁着,这不就变成一间密室了。
“伯仪兄,这明显是一桩密室杀人案了。”崔意淡淡说道,负手踱来踱去。
当他走至雨轻身边,便笑问:“依你之见,此案可能找出什么破绽?”
“你应该先去问盯梢的官差,他们日夜监视着这里,有个风吹草动,只有他们才能第一时间知晓。”雨轻白了他一眼,自去窗子那边查看。
此时詹捕头已经去询问那几名官差了,雨轻又走到榻前,忽然听到帘幔处有些微动静,她伸手拨开帘幔,却现一只黑猫,正蜷缩在那里,不时叫唤几声,舔着爪子。
崔意也走过来,那只黑猫猛然跳了下来,正要逃窜出去,却被田仲孜一手抓住,嘿嘿笑道:“哪里来的黑猫?难道这妇人还养了猫?”
雨轻眸光微闪,走向门口,抽出那根门闩,端详一阵子,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却有股腥味。
“你又现了什么?”田仲孜凑过来,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
雨轻略笑笑,摇头不语。
这时候田伯仪望见有个老妇正伸头朝院子里张望着,便缓步走了出去,示意小厮去把那老妇领过来问话。
“官爷,我什么也不知道——”那老妇被官差带过来,已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我家小郎君有话问你,你不可有丝毫隐瞒。”小厮正色道。
田伯仪淡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关于李槐之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