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就往外跑,英娘甚至都来不及喊,强子这下倒有些过意不去,挠了挠后脑勺红了脸对英娘道:“英姨你别怪三毛哥,是我把宝儿妹妹抱下来的,不怪他!”英娘叹口气,摇摇头:“行了行了,你们去外面顽去吧。”强子如同得了赦,一猫腰也窜了出去。宝儿好半天总算平静些了,不过心里头是对俩个大的留下了意见,英娘看她平静下来,这才撩开了衣襟给她喂奶,小家伙可能是哭多了饿着,含进了□便大力吸起来。英娘看她一副挂着泪的小脸蛋可怜兮兮又讨人喜的样子不由笑了:“宝儿乖,哥哥不是有意的,不生哥哥气哦!”“娘!”四毛五毛这时候没了俩大的在,也不敢再哭,悉悉索索摸下床,扯着英娘衣角喊了声,看英娘看他们,四毛小小声的说:“娘,我们没想欺负妹妹,真的!”英娘看看自个俩个双胞胎儿子,俩个脑袋一个模样,连流下的鼻涕都是对称的一人一边,不由好笑,腾出一只手拿围兜给俩个擦去了鼻涕,揽过俩个进了怀里:“娘知道四毛五毛不是坏孩子,可是你们看妹妹还那么小,你俩个那么大的劲道她该多疼呀,下回可不能那么没轻没重的,要知道疼爱妹妹懂么?”四毛奶声奶气的道:“娘,我们只是想和妹妹玩!”“妹妹还小,还不会玩呢,你们做哥哥的要爱护妹妹,四毛五毛日后要做男子汉不?那就要从现在做起,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要爱护好你们唯一的妹妹,知道么?”四毛五毛连连点头,用还带着奶声的声音应道:“嗯,娘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妹妹的!”
“嗯,这才是我们阮家的好男儿!”英娘笑着摇怀里的孩子,轻轻拍着背,不经意间开始哼起了江南小调子:轻轻的小河流呀流,弯弯的月儿摇呀摇,子儿子儿我心肝,抱入怀来娘的肉。都是娘的心尖尖!嗯!”她不断的重复,柔软的口音虽然有些走了调,但是那香甜的小调和着英娘特有的江南女子的温和,听起来非常的悦耳,阮宝儿只觉得通体舒泰,昏昏欲睡。那一头床上只有两岁的六毛懵懵懂懂揉着眼睛喊:“娘,六毛也要抱抱!”
英娘抬起头,哎了声,随手拍了下俩个儿子的屁股蛋:“去外面玩吧,别走远了!”
两小子哄一下子屁颠颠跑了出去,英娘将阮宝儿交给下楼来的婆婆,接过了七毛,又上了炕,盘起腿,将赖在那里的小六毛脑袋搁上自个的腿窝,边喂奶,边又拍起了六毛的背。
阮宝儿已经慢慢陷入梦乡,临睡前,又再次不忘咒了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一遍,他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阮平回家
话说着英娘哄着自家的小六哼哼着小曲,一边喂着七毛喝奶,却听得外面四毛五毛的大喊声:“爹,爹回来啦!”“唉,嘿嘿,乖儿子,想不想爹!”“想,爹,骑马,四毛要骑马!”“五毛也要!”“去去去,一边去,爹还没见娘呢!”三毛特冷酷的斥了声自个的弟弟,从外面喊:“娘,娘,爹回来啦,爹,进来,娘在里间居室呢!”英娘在里头听到儿子的喊声愣了下,脸上泛起了一抹局促的笑,赶紧放下睡着了的七毛,移开六毛的头,下了床沿,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拢了拢并不乱的鬓角发梢,拉直了衣角。
带着宝儿上了阁楼哄睡的阮姥姥这时候也下来了,看到英娘边笑着道:“是三倌回来啦?”
英娘赶紧迎上去扶住她的胳膊:“哎,是呢!”这时候坐起和里屋之间的竹帘子被一下子挑起,三毛拉着他爹,屁股后头还跟着四毛五毛俩尾巴一下子涌了进来。作为楚家外家庄园的佃户,阮平离开临安的家已经有俩个月了,因为三月后很是忙碌,一般不便城里城外来回折腾,直接住在了村里的老屋子隔个几日回家一趟,阮平是个勤快的人,人又年轻壮实,干农活是把好手,手脚快,这不,还有些日子快到清明,他赶着把自个的活计干完了和管事的商量了,提前许了假,入城陪家人过节。阮平从坊口处碰到了正和强子一起耍玩的三毛,三毛立刻别了强子拉着两个月没回家的爹一路跑回来。眼瞅着把爹拉进了屋,他还不忘嚷了声:“娘,看爹回来了!”英娘早和阮姥姥看到了阮平,相对于儿子们的兴奋,俩个大的总算还担着平静,尤其是英娘,心里头是想的,念得,但是毕竟不好意思在儿子和婆婆面前过于明显,只是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表示了一种矜持的高兴。阮平手里还背着个箩,里面装着村里头几个老乡亲送的蔬果,这会子倒一时忘了放,看着好久不见的媳妇傻笑了下,却又朝着自个的娘喊了一声:“娘!”阮姥姥对自个这个憨直的儿子再了解不过,嗔了句:“也不和你媳妇打声招呼,你不在,她可是家里主心骨,你这是挑了什么一大摞的,沉甸甸不重么?放下吧!”“呵呵,喔,好!”阮平应了声,这才松了肩将箩筐放下,英娘和阮婆婆赶紧上来帮忙,三毛也上来大家一块把那沉甸甸的箩筐里东西往外捋,一应蔬果,丝瓜,硕大的青绿生着粉霜的大冬瓜,韭菜豆黄,翠生生的梨,外带着各色的糖蜜糕点水晶枣儿,香莲,串桃,锦荔等各色的干果,这些东西外头还包着上好的盒子,一看就是临安老字号的特色,本是那大富人家才买得起的,还有猪下水,酱肘子,腊肉肠子,还有各色的夹馅馒头,除了吃得,另外还有一些玩乐的皮猴,剪纸,木制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