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思考着,如同验证想法一般,手机响了一声,一看名字,果然是他预想的那个人。
手机划开,秦骁在问他:“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圆圆是绝育以后变胖的,它什么时候绝育的啊,我怎么没印象了。感觉你好像没告诉过我。”
当然没有。
秦骁走后没过几个月,当圆圆总有些躁动不安,还老想往外跑的时候,关客尘突然意识到,已经差不多该把猫送去绝育了。
做这个决定时,他没跟秦骁说。
那时候的关客尘,还是有一点生秦骁气的。
虽然秦骁走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关客尘从理智的角度看,也必须接受不得不分开的现实。但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把一人一猫留下,独守寒窑。
他找到了当时在宠物医院拿走的医生名片,循着地址再找过去,医生居然还记得他,问:“当时跟你一起过来那个男孩呢?”
关客尘心不在焉,回答得也驴唇不对马嘴,说:“分手了。”
医生:“……”
关客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了柜,赶紧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母猫是不是要开肚子?能不能给它做贵点的,别让它那么疼。”
来钱的活,让医生赶紧推销起了价格加倍的超声刀和美容线,号称伤口极小不用拆线,听得关客尘都有些心动,想了想卡里余额,最近突然转运,卖了几首歌,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也能将就过,便答应了下来。
钱都交了,医生又询问起基本情况,才知道圆圆之前住在公司宿舍里,连前两针的疫苗都没打,又说必须先打疫苗才能做绝育,咔咔又扣了几百块钱。
关客尘又想起秦骁来。
秦骁以前想让猫上床睡,关客尘不许,说必须打完疫苗才能上床,但后面的日子里,公司经营越来越困难,每个月的钱都发不出,食堂的菜色也越来越差,他们俩就假装忘了疫苗这回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打。
又过了一些天,疫苗产生抗体,圆圆才终于有资格被抱紧手术室,一针麻药下去,医生戴上手套,开始断子绝孙术。
可是没一会儿,医生又从手术室出来了。
关客尘问:“这么快?”
医生摇头,说:“搞错了,你的猫是公猫。”
“怎么会。”关客尘很奇怪,平时和猫朝夕相处,他很清楚地能看到,“它没有……”
“本来三花猫是公的几率就很小了,它还是双侧隐睾。”医生说,“你没看到蛋蛋是因为在腹腔里。也是我一时疏忽,居然能碰上这种情况,没好好检查,现在……肚子都打开了,要不还是摘了吧。隐睾的话,猫以后得睾【丸癌的几率会增加的,最好还是做了安全。”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医生还承诺,本来这种手术要多加钱的,他就不收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缝回去,还留下一个隐患,关客尘只好答应下来。
他那时候也想过,但最后还是没有通知秦骁。
说医生疏忽,他又何尝不是呢,这么久以来,连自家猫是公是母都不知道,还害得小猫多受罪,手术时间都比别的猫长了不少。回去以后,精神都憔悴了许多,每天喂罐头也不怎么吃。
之前是对秦骁生气,等手术结束,关客尘就只剩心虚了。
也就是在手术之后,关客尘开始对圆圆有些娇惯,罐头冻干换着花样喂,直到这猫越来越无法无天,体型也逐渐像气球一样充气,他才意识到不行,停了下来。
所以说,绝育以后开始变胖,这个说法,结论上是成立的,只是过程上有些曲折而已。
“怎么突然问这个?”关客尘反而问起了秦骁。
秦骁理直气壮:“关心我的猫啊。”
“那时候你在外地,”关客尘说,“大概就是住着几百块钱的房,天天试镜的时候。懒得让你操心。”
秦骁突然也意识到了,圆圆绝育的时候,他大概也很穷,本来想好了要每个月打猫粮钱过去,都老是要拖几天才给,关客尘也不收。如果告诉他圆圆要做绝育手术的话,他想分摊一半的手术费,却囊中羞涩给不出,场面确实会很尴尬。
这样想的话,秦骁大概就理解了。
“花了多少钱?”他问。